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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帮帮忙(23)+番外

“那怎么行!”吕仲明道:“你是土匪吗。”

罗士信道:“叛军的钱还不是抢回来的,怕什么?”

“太危险了。”吕仲明道:“三个人,去劫别人几万叛军的粮食财物,这是找死!”

“那你说做什么?”罗士信道:“去种地?你会么?”

吕仲明沉吟片刻,说:“包在我身上。”

不久后,三人穿过伏牛山,沿途吃喝全是就地取材,要么就抓鱼,要么就打鸟,三个野人一般,饥一顿,饱一顿的。过得灰头土脸,终于出了伏牛山,取道太行山,前往并州。

并州未经战乱,然而瓦岗军的突进消息已抵达此处,一时间百姓奔走相告,才刚抵达雁门,沿途便有不少人在议论。

太原,上党一带渐入秋季,几场雨一下,天气登时凉了下来。

秦琼去打听消息,罗士信看着吕仲明偷农户的竹篱笆,又把不知道何处捡来的破布,绑在那偷回来的竹竿上。

“这个可以么?”秦琼回来了,拣了个缺了角的破盘子,吕仲明便把盘子固定在竹竿上,用炭条把盘子左半边涂黑,说:“行了。”

“这样就能变银子出来?”罗士信看着这简陋的“法宝”,简直无法相信,秦琼也目瞪口呆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吕仲明一本正经道:“这是个招幡,就地取材,就叫……妖言惑众招幡好了。”

吕仲明把招幡一竖,挑起来,一手掐了个法诀。

秦琼与罗士信紧张地看着吕仲明,以为即将发生什么事,孰料吕仲明却拿着招幡,朝城里走去,边走边随口朗诵道:“夏商周秦西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和十国……算命看相……不灵不要钱……”

秦琼:“……”

罗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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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十回:算命

这日起,雁门关外便出现了一个行为可疑,言谈古怪,疯疯癫癫的道士了。尤其以他口中所念的歌谣,甚为古怪。

“夏商周秦西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和十国,辽宋夏金与明清……”

“等等……”秦琼顿时被雷得七荤八素,忙问:“这是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吕仲明莫测高深地看了秦琼一眼。

秦琼道:“夏商周,是上古三朝?”

吕仲明:“孺子可教!”

罗士信:“……”

秦琼:“接着是两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

“朽木可雕!”吕仲明连点头道。

罗士信本来只觉吕仲明在装神弄鬼,然而这么一说,仿佛又有深意,眯起眼道:“隋后是唐?”

“对。”吕仲明笑笑。

“后面的又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秦琼这时候,对吕仲明那歌谣的关心点已不在于它的奇怪与雷人,而在于它的含义上了。

“唐安史之乱后,就是群雄割据之局。”吕仲明认真解释道:“不过距眼下,已经大约过去将近三百年了,又过了几十年,一个姓赵的一统天下,是为宋,江山割据,数国并存,是为辽、宋、夏与金。接着被外族入侵所灭,百年后,又有人驱逐鞑靼,建立明,明后亡于清,清后乃是民国,再后来……”

“……就真的天机不可泄露了,嘿嘿。”吕仲明狡猾一笑,拿着招幡,站在客栈门外。

罗士信蹲着,秦琼站着,吕仲明只是偶尔念念他的朝代诗,秦琼道:“你说真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嘛。”吕仲明道。

罗士信道:“你管他是真的还是吓唬人,到得那时,咱们也看不见了。”

“就是。”吕仲明发现罗士信的性格与老子的道家思想总是不谋而合,想太多,就不如不想,便朝秦琼道:“过好眼下才是正经,天底下,没有哪个王朝能千秋万代的。”

“这倒是。”秦琼道。

罗士信道:“千秋万代不千秋万代我不知道,不过眼下,我看你这么拉生意,还不如去抢。”

吕仲明道:“相信我嘛,总有办法的。”

这歌谣虽说疯疯癫癫,但听起来却非同寻常,关键是,不到一天,整个代县的人都记得歌谣了,吕仲明拿着招幡在路上走时,还有不少小孩跟在他身后,随着他唱道“夏商周秦西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

并州是受朝廷监控最弱之地,胡族汇聚,鱼龙混杂,杨广对付叛军简直是焦头烂额,几乎没什么心思来管此地,本地官府兵力,大多也都是地方豪族与当地民兵。吕仲明有信心这么继续唱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传到一个人的耳中,而要等的,也就是个人。

此时的并州也是受战乱影响最小的,塞外各族俱在此达成心照不宣的协议,或以物易物,或打听消息。吕仲明一行三人,四处妖言惑众,大多数人都听不懂,偶有当笑话听着的,也没人来问。

于是吕仲明便在雁门关下摆起摊,算起命来,在家里多少学了点河图洛书,以及相面相手的道家之术,然而吕仲明此人学东西总是不耐心,这也学点,那也学点。父亲所知又太也渊博,一个行军打仗能与古来名将一较短长,一个天文术数了若指掌,金鳌岛又是一群通晓古今,儒道法墨无不精通的仙人。吕仲明什么都学一点,最后也就等于什么都没学会。

虽然在仙家的平均水准里算是没学会,但糊弄糊弄凡人,也足够了。毕竟要赚点钱养家糊口,于是从这天开始,三人便明确分工。

秦琼负责管账,拿钱,买菜,买东西。

罗士信负责做饭和给仨人洗衣服。

吕仲明什么都不会,既不会做饭当然也不会做家务洗衣服,于是只能负责赚钱以及吃。

初时他不过三钱五钱,抓着人手掌,给人卜卦,卜完以后还常常看不懂卦,只记得个大概,然而算命这玩意,一分靠卦,三分靠察言观色,六分靠装。吕仲明收拾收拾,洗干净头脸,倒也是一身仙气。并州之人大多长居塞外,满面风霜,被风沙吹得皮肤粗糙,吕仲明则唇红齿白,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之相,于是有经过的行商,百姓,偶尔便会来找他求一卦,权当是花钱买个心安。

“你有病。”吕仲明一边起卦,一边随口道。

“你才有病。”那男人怒道:“找你看相,是想问事,你这道人……”

“不忙。”吕仲明道:“你是不是夜来多梦?气血两虚?”

那男人愕然,身边站着两个衣服华贵的跟班,吕仲明又道:“劳心竭力,心狭志隘,金火卦,雷火互噬,不能容人,有口角之争。回去找本道德经来读读,你家人吵架了?跑丢了?寻不见下落?”

男人脸色登时变了,忙道:“是。”

吕仲明道:“儿子?带着女孩私奔了?”

“是是。”男人忙不迭点头,吕仲明道:“朝西边去,沿着官路走,一路打听着,自然就找到了,找回来后,别再骂他了。”

“你见过那小畜生?!”男人怀疑道。

“没有。”吕仲明笑道:“一两银子。”

那男人不情不愿地掏了一两银子,要给吕仲明,却又迟疑道:“人还没找到,不能给你。”

吕仲明笑道:“随你,冲你这脾气,找到了他也不会跟着你回去。”

男人又是脸色一变,吕仲明道:“我再教你一法子,把钱放竹筒里,乖。”

男人把碎银扔进了摊子前的竹筒,吕仲明便道:“祖师爷爷说了,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则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找到了以后,告诉他,答应他的婚事,愿不愿意回来,不去管他,时间到了,自然就回来了。”

“这是什么办法!”男人怒道。

“不超过一个月,自然回来。”吕仲明笑嘻嘻道。

那男人身后的小厮却道:“道长所言有理,黄老爷,走罢,找人要紧。”

男人只得悻悻起身,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儿子私奔了?”秦琼问道。

吕仲明靠在摊子后,懒洋洋地晒太阳,伸手把竹筒里那点碎银掏出来,给罗士信,解释道:“他形色匆匆,明显是找人,一定是家人跑了。身后跟着两名小厮,我说他‘有病’时,他小厮没开口骂我,明显不是他家的小厮。这种情况,不是媳妇跑了,就是儿女跑了。要么就是他儿子拐了别人家的女儿,要么就是他女儿跟别人家的儿子私奔了。”

秦琼哂道:“有理。”

罗士信道:“你又怎么知道是儿子?”

吕仲明道:“我猜的,老爹脾气大,儿子自然也脾气大,两父子对着来,所以问了句是儿子女儿。既然是儿子,那身后两人,就是女家派出来,跟着找人的小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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