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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帮帮忙(158)+番外

吕仲明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李建成会把事给办得这么漂亮,罗士信站在门口,一时半会竟不敢进自己的家门。

公孙氏又道:“几位将军,国师大人收兵归来辛苦了,不如……”

“我们也走了。”尉迟恭回过神,搭着吕仲明的肩膀,带他转身离开,吕仲明回头时的最后一瞥,兀自看见罗士信呆呆地站着。

秦琼哭笑不得道:“借个路,我回自己家去。”

秦琼从罗士信府里后门回了自己家,管家早已在那处等着,唤了声老爷,将他迎进去。

尉迟恭牵着吕仲明的手,吕仲明感觉到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自己的心情却是很好,佛门的事已经办完了,回来的责任也交卸了,可以好好享受在这里的生活了。

然而他是为了尉迟恭留下来的,剩下的日子,自然也以彼此的感情为重,便问:“怎么样?”

“兵都被收走了。”尉迟恭答道:“不太乐观。”

“玄甲军是你的人。”吕仲明随口答道:“只听你指挥,李渊也给不了别的人……”

尉迟恭若有所思道:“但叔宝与士信手头没兵权,世民的手下也都交回去了。”

“建成这一手做得太绝了。”吕仲明哭笑不得道:“简直就是击中罗大哥的软肋。”

尉迟恭正色问:“猜猜他会怎么讨好咱们?”

“呃……”吕仲明随着尉迟恭走回家,转进西四坊的一条小路里,看来李建成也在他俩身上花了一番心思,本是面街的尉迟府一侧关了,侧门外则铺了条干净宽敞的路,通往正街,两道种满了樱花,被春风一吹,花瓣席卷着飞来飞去,十分浪漫。

“哇!”吕仲明笑了起来。

越走近府门,花便越多,府外不知从何处移来了一棵偌大的樱花树,门上挂着两个灯笼,左一个写着尉迟,右一个则写着吕。

吕仲明知道李建成没给他单独开府,想必也是尊重他的意思,心里不得不承他的情,尉迟恭进了府内,看到后院里坐着好几个人,两个家丁打扮,一个则是须发花白的老头子,抽着水烟,见尉迟恭与吕仲明回来,只是点了点头。

两个小家丁起身道:“老爷,国师大人。”

尉迟恭道:“太子殿下让你们来的?不必伺候了,都回去。”

“老不死的刚从晋阳王府里辞了活儿,正想归家告老。”那老头道:“姓魏,太子让我来给国师大人做饭,尉迟将军要嫌我这把老骨头占地方,这就回去啦。”

“啊!”吕仲明马上激动地大叫一声,上前道:“老……魏先生!你做饭很好吃吗?你会做什么菜?”

吕仲明围着魏老头,问这问那,尉迟恭登时哭笑不得,知道这下还是栽了。然而赶出去也不好,毕竟李建成一片心意,只得收下。

当夜魏老头果然名不虚传,晋阳正德楼里最大的厨子,给吕仲明小露了一手,青花鱼片嫩绿,在清香扑鼻的椿芽汤里载浮载沉,银杏填鸭软糯可口,又有一盘重味重盐的孜然爆肉末刀豆,最后则是一碟淡口佐食的白灼秋葵。

吕仲明:“……”

“尝尝看。”魏老头提着烟壶,在天井里说:“不知道你小两口吃咸吃淡,过得几日再按你俩口味来。”

魏老头俨然一副长辈架势,就连尉迟恭也有点不好意思,说:“魏老一起吃?”

“免了。”魏老头唏嘘道:“人老了,不胜油腻,吃不下,喝点小酒去,你俩慢慢吃。”

家丁掌起灯,便各自去吃晚饭,尉迟恭与吕仲明坐在厅堂里,小家的感觉赫然更足了。

“建成还说今夜在东宫摆酒,给咱们接风。”尉迟恭如是说。

吕仲明嗯了声,说:“要喝你自己去喝,我从今天开始只吃魏老的饭了。”

尉迟恭哭笑不得道:“早知道我就不学打铁了,学做饭去。”

吕仲明哈哈笑了起来,二人吃完以后,家丁又过来收拾碗筷,尉迟恭便与吕仲明倚着,在榻上发呆。

“我怕世民会被削兵权。”尉迟恭沉声道。

“他不是已经被削了么?”吕仲明答道:“放心,没事的。”

尉迟恭道:“他和建成的事怎么办?”

吕仲明有点困了,连日征战,又甚是疲劳,不住朝尉迟恭怀里钻,尉迟恭便抱着他回房去睡觉,一夜无话。

这日起,一众武将迎来了无所事事的日子,虽然李渊还在担心并州的问题,但他们已在长安稳定下来,李建成请了好几次,吕仲明都以战后需要休息为由,拒绝了暂时入东宫的要求。阳春三月,风光晴好,没事做时,吕仲明便与尉迟恭到骊山脚下去放风筝,带着魏老头做的饭,生个火,热热饭,躺在百花从中,看看天空,睡个午觉。

晚饭时,秦琼则时不时会过来喝酒,罗士信住在将军府里,也没什么消息。这天吕仲明正和尉迟恭卷了裤脚,在小溪里捞鱼,房玄龄却是一路找来了。

“玄龄老弟,好久不见啊!”尉迟恭直起身朝岸边问道:“吃烤鱼吗?”

“玄龄兄!”吕仲明笑道。

房玄龄眉头深锁,却是竭力笑了笑,说:“终于找到两位了,来来,我带了酒,吃个饭罢。”

尉迟恭在一块石上摆开午饭,晚春百花开得令人懒洋洋的,吕仲明知道他特地跑来一次,不可能是来喝酒闲聊的,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实话说,不太好。”房玄龄抿了口酒,答道:“从洛阳一战回来后,陛下便仿佛……动了些别的心思。”

尉迟恭登时动容,问:“玄龄,这话不可随便说。”

“我也不确定。”房玄龄答道,看着吕仲明,问:“世民现在住在西宫,手中已无兵权,本想夏季征战并州,讨到程将军,徐将军,与突厥人一战,但太子殿下说此刻宜先定关中,毕竟洛阳已平……”

“陛下几次宣国师进宫,都被国师以休息为由推脱。”房玄龄问:“国师大人打算何时面见陛下?”

“世民和他哥哥吵架了么?”吕仲明问。

“自然没有。”房玄龄答道:“但那天从洛阳归来,陛下便召世民进宫,说了一番话。后来建成在东宫中非常生气,砸了不少东西。”

“等等!”尉迟恭蹙眉道:“当着建成的面说的?”

“没有。”房玄龄答道:“那夜只有陛下和世民,世民非常肯定。”

吕仲明:“……”

尉迟恭道:“他想废太子,立世民?”

吕仲明眉头深锁,说:“既然只有他们两父子面谈,建成又是怎么知道的?”

房玄龄道:“我和长孙无忌推测,那夜已经很晚了,说不定陛下正巧在临幸尹德妃,被尹德妃偷听了话,再辗转告知建成。”

房玄龄把酒一饮而尽,点到此处便不必再多说,大家都是聪明人,获得信息便已足够。

尉迟恭道:“其余几位怎么说?”

房玄龄道:“罗将军足不出府,前几天我去探望过一次,正在听公孙氏奏琴,说实话……建成这一手实在是有点……”

吕仲明哭笑不得道:“元吉不会恨死他么?”

“元吉……”房玄龄道:“应当是心有芥蒂的,但多半仍被建成劝下了。其实罗将军也没做什么,他说,每天在家里喝喝酒,听听琴,便别无他求。”

“叔宝呢?”尉迟恭又问。

“秦将军说让我来问你俩意思,尤其是国师。”房玄龄道:“罗将军,秦将军与知节徐世绩都好说,还是老样子。”

吕仲明嗯了声,这一次,又要面临站队问题,然而洛阳之战回来,李渊的一个念头,竟是把所有人都推向了风口浪尖。

“找个时间。”吕仲明道:“约世民见上一面,我要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房玄龄道:“此刻许多事,许多人都在太子的监视下,尹德妃投向东宫,张婕妤与元吉交好,你们离开长安的这段时间里,建成已在全城布满眼线,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

“他不敢动我。”吕仲明随意笑道。

房玄龄点头道:“是的,国师大人,这么多人,他唯独一个不敢碰,就是你。”

吕仲明明白了,笑了笑,房玄龄道:“告辞了。”

尉迟恭与吕仲明目送房玄龄上马离开,消失在大路尽头。

尉迟恭什么也没说,起身去挖一株丁香花,吕仲明站在花海里,若有所思,尉迟恭提着两人的靴子,卷起裤脚,牵着吕仲明慢慢地走。

“怎么说?”尉迟恭看着吕仲明。

“你先说吧。”吕仲明已经非常了解尉迟恭的性格了,这大家伙总是不声不响,其实心思慎密,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吕仲明分析断事,一半靠自己知道的历史走向,剩下的另一半则完全靠猜。脑子灵光的时候能说出一大套来,吃饱了以后基本就任人摆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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