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失忆前我做了什么(12)

“好。”爻楝随手一挥,床上的铺垫、枕巾等便自动铺好,干净松软的被褥打开容人躺入的三角口,柜上的安神香也幽幽摇曳出清新淡雅的烟雾,他早已不需要睡眠,让出床铺在躺椅上凑合一晚也不损失什么。

竹涧在乎的是睡床吗,自然不,他要的只是找茬让爻楝不痛快而已,得到床之后他仍不满足地颐指气使道:“熏香的味道怎么这么难闻,熄了熄了,蜡烛光太亮了,暗掉,还有……”

爻楝危险地笑了笑,坐在藤椅上没有动作,竹涧则瞬间后颈一凉,他摆出防备姿态严肃地说:“不准动法术,有本事就和我比剑。”

比剑你也定然不是我的对手——爻楝没有将这话说出口,省得竹涧听了又要发疯,他翻翻壁柜,从一色的青绿门派服中寻出一套杏色长衫,“只有这个,你凑合穿吧,我这里没有新的里衣,你可要穿我的?”

“……”竹涧翻了个硕大的白眼,他冷哼一声钻进了被褥中,数秒后,被子内本因他身体拱起的一团迅速瘪下,只在石枕上留下一个白玉质地的剑柄顶端,“明日去做新的来!要白的!”

爻楝好笑地摇摇头,将床留给一柄难搞的剑,自己则坐到躺椅上,双手捏诀陷入了冥思。

三个时辰后,打着哈欠在晨戒广场读早课的师弟忽然被站在一旁的师妹拍了脑袋,他口中课业一顿,皱眉道:“干甚?”

师妹一脸的喜出望外,她捂着嘴指了指广场最右边的长阶,无数探寻的视线接连望过去,众人皆惊讶地看见了他们平日鲜少出没在主岛的大师兄。

爻楝一袭青色广袖长袍,身披淡色绒披风,正缓步从宽广的石阶上一层一层向上走去。凡他所经之处阅颂声皆是一顿,爻楝有些不悦地侧过头,望向不远处沉迷于偷窥他的师弟师妹们。

“收心。”他蹙眉训/诫道,原还探头垫脚对他好奇不行的师弟妹霎时吓得尽数缩了回去,早课声立刻重新响起。

爻楝的腰间佩了两把剑,一把漆黑金纹为碎空,一把通体洁白,为——吵闹至极的竹涧。

除了方才爻楝呵斥师弟妹时竹涧安静了半晌,其余时间他的逼逼叨叨就没停下过。

早上爻楝刚带上白剑就后悔了,踏入主岛之后更是恨不得把竹涧浸湖里,喊鲲叼走喂它孙子算了。

“哎哟,大师兄好大的威风啊。”竹涧嘲笑道,“君湖岛不行啊,这里是你们全部的弟子?有没有一千?垃圾门派……不过你们这殿宇倒还壮丽,我喜欢,诶?那小子不是之前在云生阁同你一起争夺我的……”

爻楝闻言心尖一悸,果不其然下一秒二师弟爻筝气急败坏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伴随着地震山摇的踏步声,“爻楝!!!”

一声怒吼引得本就心痒痒的师弟妹们顿时又骚动起来。

“师弟……”爻楝微笑着转过身,只见爻筝三两步跃到与他一臂之隔的下层台阶,“这白剑!这白剑你分明以五十一两黄金的价格输给我,昨夜我遍寻不得,为何今日又出现在你身上?好你一个堂堂门派大师兄,却行此偷鸡摸狗之事——”

“慎言。”爻楝慢条斯理地取下腰间佩戴的白剑,“是这把剑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卧房内,我还奇怪着。”

爻筝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气得鼻子都快歪了,“难道你想狡辩说是这把剑自己从我储物袋挣脱,再飞到你房里?!”

“正是。”

爻筝终于气歪了鼻子,“爻楝,你,你这个……”他气愤至极,不顾门规欲拔剑和爻楝拼个你死我活,但右手触及腰间却摸了空,他这才想起争雄还被抵押在云生阁。

眼看着二师弟就快疯了,爻楝赶紧面无表情地将白剑递过去,“还你。”

爻筝:“……”

爻筝下意识接过白剑,和剑对视半秒钟后猛地倒吸一口气,准备展开一场精彩纷呈的单人开喷,骂爻楝一个狗血淋头,但他还未来得及组织好词汇,只听一道陌生的男声已经先行帮他叫开了:

“爻楝你能不能要点脸啊!说好的先算我身世呢!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想摆脱我,然后你要去哪??!我如今很是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失忆!你是不是在推脱!”

竹涧越骂越觉得有道理,当即不管不顾地挣动着从爻筝手心里变为人形,他将剑气凝聚在指尖,这就要攻向爻楝面门。

爻楝早料到竹涧定会沉不住气变为人形,准备充分眼疾手快,师弟妹们只见白光一闪,厚重的绒披风就已经遮住了突然出现的那人的身体。

“……???”

爻筝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待耳边爻楝已与陌生男子讲了好几轮相声贯口,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谁?白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