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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91)+番外

“寻到战将军了……”

一传十,十传百,败军自发集结队伍,雉鸡尾冠人手相传,从远处递到吕布手中。

吕布迎着阳光抬头,仰望潼关城楼高处,道:“饿了,开门,先吃饭再计较。”

士兵哄笑,潼关高处守将道:“植王爷与张将军有令,长安败军须在城外集队,报上将名,等候盘查方可入关……”

“是战将军!”士兵纷纷高声呱噪道。

吕布随手把雉鸡尾冠朝头上歪歪斜斜地一扣,道:“传曹子建与张颌出来,司马仲达在后面。”

那守将亦是小辈,从未亲眼得见吕布之威,又知这是长安败军,颇为轻视,斥道:“军令如山!战将军……”

话未完,钢枪旋转着飞至,那守将连哼都来不及哼,便被死死钉在墙上。

张颌年近七旬,一见吕布,险些被吓得脑溢血,忙吼道:“快开门!”

吕布侧着头,斜瞥了一眼张颌,忽觉得亏了,早知等这老不死的出来,一枪还能穿俩。

长安一破,天下占了近半,总算解决掉最棘手之事,诸葛亮忙得焦头烂额,下令全军休整,等待益州粮草送来,后备军到位,才可再研究攻打洛阳的计划。

洛阳曹家以及各大士族势力根深蒂固,不像长安能够一举拔除。况且眼下魏军还有两万余降兵,是个极不安定的因素,需要时间缓慢消化,绝不可急躁。

关中,汉中之地事务繁多,孔明朝成都发出军报,要求派人协助,半月后,庞统领着一家老小来了。

随行的还有刘升、孙亮两名皇族与外戚。

孙亮已醒,病也几近全愈,孔明着意培养他,便令其迁到长安,再见孙亮,阿斗说不出的高兴,然而想到关凤刚生了小孩,孙亮还未尽到作父亲的责任,又要为自己奔波劳碌,心中颇有点过意不去。

但刘升也被孔明叫来,阿斗就想不明白了,这家伙狗屁不会,能做什么?

这日孙亮终于拨得半日闲暇,与阿斗说说笑笑,二人并肩逛过永乐宫长廊。

阿斗道:“这宫殿比成都大得很,不熟的话一会儿就走丢了,我都走丢好几次了,上次足足逛了三个时辰才回房间……”

孙亮听到阿斗自嘲十分尴尬,心想在自己家里也会迷路,亏得这脸皮比城墙厚的太子还敢说,道:“幸好有二舅带着,子明也该出来走走了。”

阿斗像小太保领着自己小弟参观一般,十分有成就感,接着转过一个大院,见到姜维跪在一块磨刀石上,登时炸了毛,道:“伯约你在这里做什么!”

孙亮也是吓了一跳,道:“姜将军犯了……是昨夜那事?”

阿斗上去拖,姜维忙不迭地躲道:“先生罚的,私事,逛你俩的去。”

阿斗气不打一处来,探头招来侍卫,道:“去问先生,伯约又咋了!”

半晌后那侍卫回转,回道:“丞相说,既然是小主公求情,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姜维这才敢起身,阿斗疑惑无比,孙亮好像知道什么内情,他问两人,两人俱是不敢多说,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阿斗只得作罢。

时值春夏交接,和风习习,昆明池畔空气清爽,阿斗心怀大畅,道:“歇会。这好地方,我家哑巴以前就在这儿骑貂蝉……”

想到吕布,阿斗心里又有点儿堵,姜维知其所想,笑道:“师父上回不是说有芭蕉吃么,我去摘了来。”

阿斗和孙亮进亭内坐了,阿斗道:“听说昨儿晚上,你俩房外有人抓贼?”

孙亮忙笑道:“没有的事,是妹夫和……”说到这处忙闭嘴,才意识到险些被阿斗套出话来。

阿斗“嘿嘿嘿”几声,正要再问,姜维却拎着一大串芭蕉回转,笑道:“别问了,不是啥好事,给我俩留点面子成不?”

姜维也不坐那石桌石凳,把栏杆扫了,一脚跨上去,背倚亭柱坐着,阿斗亦坐上那栏杆,斜斜靠在姜维怀里,拉过他手抱着自己,眼望满池春水,只觉说不出的惬意。

姜维又传远处一名侍卫,道:“去请于吉仙师来吃东西。”

阿斗笑了笑,道:“对,还是你想得周到。”顿了顿,蹙眉道:“这地儿也没多漂亮,下了雨,满地残花败柳的,有甚好看了。”

孙亮莞尔道:“荼蘼谢时,百花凋零,春到尽头,也别有一番滋味。”遂取过石桌上七弦琴,坐正调了调音,随手抚上,琴声响起,亭外春池涟漪,亭中三名少年郎各有各的俊秀,正是好一番美妙景色。

半晌后于吉笑吟吟地来了,亭内又添一人。

阿斗道:“凤梨亭里咋也没凤梨……”

话未完,孙亮手中琴断了一弦。

姜维大笑,孙亮啼笑皆非道:“二舅听错了,这是凤仪亭。”

阿斗老脸一红,道:“哦。”

琴声再起,姜维剥了个芭蕉,喂阿斗吃了,忽道:“你说先生叫刘升到长安来做甚?上回胖子桶送来的信……”

阿斗老实不客气吧唧嘴,道:“怕刘升李严造反啊,这还用问,老子在外面打仗,万一家被抄了可不好。”

孙亮之琴再断一弦,孙亮与姜维互视一眼,半晌后,姜维讪讪道:“这话……”

孙亮接口道:“二舅,这没由头的话……还是别说。”

阿斗笑道:“这不跟自己人才说么,奶吉!”说毕用脚踢了踢“仙师”,道:“你给算算?”

于吉头也不抬,只顾用手指头去按栏杆上的蜗牛,笑着道:“他被揍扁拉--”

“??”阿斗十分疑惑。

正说话间,孙亮忽疑道:“那人是谁?”

阿斗和姜维顺着孙亮目光望去,见昆明池外有一人蹲着,取了笊篱,勾干净池面残花,用袍襟兜着,转到花丛后的芭蕉树下。

阿斗笑道:“那是个冒牌货,司马昭养的小倌,跟老子长得有点像,叫过来给你们看看?”

司马父子逃离长安后,紫珏留了下来,阿斗本建议放了他,却遭到赵云的极力反对。

赵云认为:放了这少年,他能去哪?唯一的出路还是回去当小倌,纵是与阿斗五六分相似,赵云也决计不可能看着一个像阿斗的少年……在青楼里被人【哔--】来【哔--】去,光是想想这场面就火冒三丈,这种人该被绞死弃尸才是。阿斗觉得这少年没犯什么错,又于心不忍。

最后诸葛亮打了个圆场,让紫珏留在永乐宫里打扫花园,一有生计,二也方便监视,赵云虽然心内不爽,最后也只能接受。

阿斗正要喊紫珏,紫珏却在芭蕉树下站了片刻,像在找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朝凤仪亭里走来了。

孙亮道:“此人是长安刘家宗室?怎眉毛与二舅长得这么相似?”

阿斗也没想太多,大大咧咧道:“说不定是我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

姜维咳了一声,孙亮自知失语,又弹起琴。

紫珏进了亭内,眼望桌上那一大串芭蕉,阿斗笑道:“吃罢,我这人从来不记仇,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没要难为你。”

紫珏微忿道:“你可知那棵芭蕉是侯爷与貂蝉一齐种的,谁动了那棵树,侯爷就砍谁的脑袋。”

阿斗笑道:“我知道了!胖子董卓肯定是贪吃,半夜偷偷摸摸去偷貂蝉的芭蕉,才被我家哑巴给砍了!”

众少年一齐大笑,紫珏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恨恨道:“暴殄天物,俗不可耐。”

阿斗笑嘻嘻地把芭蕉皮示威般地随手朝池子里一扔,道:“老子就是个土匪,怎么着?”

紫珏气得浑身发抖,昆明池、凤仪亭乃是长安风雅胜景,纵是汉朝列代帝王,也不敢随意乱扔东西,到了这小痞子手里,直似牛嚼牡丹花的一通乱来,怎能让人不气?

阿斗正要寻话来耍促狭,忽听生平最怕的声音怒道:“猢狲!谁教你在先帝建的亭子里乱扔东西!”

黄月英一骂,阿斗登时如触电般跳起,乖乖跑下池边去拣那果子皮。

黄月英带着几名小厮穿过花园走了,料想是去搬那花瓶。阿斗拣了垃圾上来,才意识不妥,道:“不对!老子是皇帝,天下都是我家的,在自己家里丢个东西怎么了!”

虽是如此说,终究不敢再扔下去,被这么一打岔,紫珏也说不出什么刻薄话了,自走到亭边,寻地方坐下。

孙亮与姜维俱是笑得肚疼,阿斗又笑道:“妹夫辛苦了,跟银屏那丫头没过几天日子,又被我呼来唤去的……”

琴声于指间流淌而出,孙亮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不二舅说的么?”

阿斗笑容一僵,道:“哪听回来的?”

孙亮手上不停,笑答道:“二舅墨宝……正挂在永乐宫金殿上。”

阿斗抓狂了:“谁挂的?我怎么没见到?”定神一想,自己那歪瓜裂枣的破字是给了曹子丹,怎么会跑到金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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