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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80)+番外

两封信一并交出。

“啊哈哈哈……”阿斗把信使送走,笑得在榻上打滚,道:“先生,你不厚道啊不厚道……”

诸葛亮忍俊不禁,一手摇扇,一手拿着地图,得意洋洋地不知在想何事。

诸葛亮道:“司马仲达其人,还是有点心计,可利用其与曹丕、张颌等人嫌隙,下个反间计,待我再仔细想想。”

诸葛亮又道:“既是应承了曹子丹,你须信守承诺,不可反悔,传令全军拔营,后退三丈就是。”

阿斗笑得肚疼,无事可做,在营帐内摇来倒去,知道诸葛亮要认真思考,不敢岔他思路,遂道:“师父忙着练兵扎营,没趣儿,我跟伯约出去逛逛。”

孔明蹙眉道:“又要去闯祸?”

阿斗嘿嘿一笑,孔明道:“罢了,不放心你与伯约一处,你去请于吉仙师陪着。莫走得太远。”

阿斗嗯嗯几声,转出帐来,把蹲在树下掏蚂蚁洞的“仙师”拖走了,俩闯祸精在长安城外漫无目的,逛来逛去,谁知这一逛,便一路逛了进长安,惹出天大的麻烦事来,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且再说此时长乐宫正殿,吕布打了个呵欠,显是昨夜未曾睡够,懒洋洋靠上椅背,一只脚架在金椅扶手上,吊儿郎当地不住晃悠,头上太守紫色方帽歪到一旁。低头打起了瞌睡。

司马懿怒甚,却偏生奈何不得吕布,只在殿内不住踱步。

麾下众偏将议论纷纷,俱是讨论的蜀军围城一事,或含沙射影,或指桑骂槐,矛头俱朝向殿中铁青着脸,不发一语的曹真。

司马昭忍不住道:“子丹兄,以赵子龙能耐,对之温侯如何?”

曹真知道司马昭要激吕布出战,遂道:“难说,赵云领军战力,犹在子丹之上。”

吕布嗤道:“杂鱼。”

司马昭奸计得售,正要续言时,曹子丹却沉声道:“子丹曾与赵子龙交手,此评判实乃出自本心。”

吕布正眼也不看曹真,嘲道:“所以说你是杂鱼。”

众武将哄笑,曹真脸色逾发难堪。

“……”

这下司马昭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好,正忖度间,忽听殿外侍卫大声报:“汉军来使求见--!”

司马懿忐忑无比,道:“传。”

那蜀军来使是一名小吏,拿眼去瞥司马懿,又不住看吕布,被一群武将围着,畏畏缩缩,全身发抖,显是十分恐惧。

吕布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把信交来,保你有命回去。说,你家主子有何话交代?”

那小吏从怀中掏出一张黄锦,道:“主公……着我回曹……将军的信。”说完又取出一个宽木盒,道:“此乃……我家孔明先生交予司马丞相之信。”

司马昭上前接过木盒,递到司马懿手里,曹真被刘禅涮得多了,知道这黄锦上定没好话,忙伸手去抢,吕布却冷冷道:“念。”

小吏肩膀一抽,吕布抖了抖袍襟,坐正身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道:“念信,不杀你。”

曹真嘴角微微抽搐,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吕布为献帝亲自册封的大将军,曹家虽是篡位登基,然而表面上仍宣“献帝禅让”,曹丕必须承认前朝献帝册封的吕布官衔,这军阶等同于汉朝太尉,与司马懿并列三公。

吕布领长安太守之职,又封温侯,爵位更比司马懿还高了半级,一堆官衔压下来,纵是司马懿也无法,只得朝那小吏道:“念就是。”

那小吏战战兢兢,展开黄锦,清了清嗓子,道:“上天有命,皇帝诏……曰,愚夫,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之手,方知子……丑,泪流满面……子不走……我走!”

“……”

数十名武将苦忍着笑声,吕布却丝毫不顾曹真颜面,爆出一阵大笑。

司马懿本就不与曹真同一阵营,此刻蓄意刁难,忍不住讥刺道:“看来曹子丹将军与敌方主帅言谈甚欢?曾定琴瑟之好?”

司马昭目光停在曹真敞开的衣领上,平素曹真均一丝不苟,衣冠肃然,此刻却敞了领子,少了颗领扣,浑不似平日的作风。

曹真沉声答道:“刘公嗣言而有信,既是说走,料想敌军应已拔营后退。”

吕布笑完又道:“丞相不妨把孔明的信也念念?”

司马懿冷哼一声,殿上众人目光俱落在那木盒上,司马懿看也不看,交回司马昭手中,道:“孔明一介军师,却教出个如此流里流气的徒弟!”

旋以眼神示意司马昭,司马昭会意,知道要让自己念信,如此一来,纵有折辱之言也可曲来解去,化作阿谀言词,不至于损了自家老爸颜面。

想到此处,司马昭打好腹稿,志得意满,去启那木盒。

开了盒盖,众将看得清清楚楚,里面半封信也没有,司马昭莫名其妙,满脑袋问号,从盒中拎出一副女人穿的肚兜。

第51章 济济一堂

阿斗一手搭在比他矮了半个头的于吉肩膀上,俩人出了营帐,东倒西歪地晃来晃去。

初夏时长安城外,官道旁的梅子树淋了几场雨,已结出涩青色的果实,阿斗咬牙肩膀抗着于吉,于吉探头探脑地去摘。

“你快点!”阿斗还抱着以前在成都偷黄月英家柿子的习惯。

于吉摘了几个,官道上忽有马车行来,阿斗倏然吓了一跳,道:“奶吉!快走,有人了!”

于吉忙不迭地落地,阿斗才意识到不妥,道:“不对,老子是皇帝,摘点吃的怎么也鬼鬼祟祟的,丢死人拉!老子得光明正大地摘!”

于吉笑着问道:“咦?大舌头家的马车?”

阿斗转头看了看,蹙眉道:“车里是谁?”

他俩躲在树后,审视那从江东来的马车队,待车过后,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那正是吕布曾见过的,紫藤堂小乔的马车。

一队十二辆,前面是数名大夫,队伍末尾是货车,油布下盖着药材,在汉营外停了。蜀军围城,有官道上来者皆不得进,被士兵拦住。

小乔下了马车,料想是去与赵云、诸葛亮交涉。小乔从江东到长安,随身竟是只带了十余名侍卫,一路畅通无阻,华佗医德广传,各方势力均不敢为难这名神医亲传弟子。

阿斗和于吉扒在货车后,唧咕道:“奶小吉……你说师父会放她们进城不。”

于吉道:“会,城里死的人可多着呐。银龙儿是好人。”

阿斗道:“师父够圣母了,尽坏老子好事。”

于吉嘲道:“还不是帮你积德来着。”阿斗忽地灵机一动,道:“我们跟着进去看看?听说长安好吃的多……”

于吉犯了难,正举棋不定,却已被阿斗拉着,俩人掀开油布,钻了进去。

阿斗所料不差,半晌后,黄月英款步把小乔送上车,小乔脸色不善,最后终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车上装的什么?”

城门守将正要做例行盘查,车队便停了下来。

阿斗从油布下掀开一条缝,低声道:“算了,还是回去罢,看样子八成混不进城……”起初只想着好玩,现认真忖度,却终究觉得闹得有点危险,待会赵云指不定又要担心。只打算和于吉偷偷溜下车来,撒蹄子跑就是。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绝了他逃跑的妄想。

“格老子滴!老子们来给你看病,还要盘查?!”甘宁把刀鞘朝货车上狠狠一拍,油布下传来叽的一声。

于吉脑袋被拍了个大包。

甘兴霸像是发现不妥,瞄了药材车一眼,掂了掂刀鞘,拔出半截,朝侍婢道:“去回乔姐,司马家的王八羔子要搜车,我们走,去找她外甥。”

那守将吓得半死,不敢再检查,忙挥手把甘宁放进城去。

“周夫人不远万里,从江东前来为长安百姓治病,家父……”

“闲话勿说,司马世侄,长安城最穷的地方是何处?”

阿斗躲在车里,心内暗竖拇指。

司马昭本准备了一番歌功颂德的马屁之词,被小乔一句话噎了回去,司马昭顿了顿,道:“木容巷。”

小乔道:“甘老板带队过去,大夫们下车便收拾行当煮药,世侄请带我去长安城内最大的药房。”

司马昭忙跟上小乔,二人从阿斗藏身的那辆马车旁经过,司马昭低声道:“城内人心惶惶,好几家官家都染了疾,周夫人能否拔冗……”

“人命关天,无分贵贱……”小乔声音一路远去。

甘宁把车停在司马昭所指的贫民街巷外,登时无数病患围了上来。

“走开走开!看病找大夫。”甘宁斥道,把人挥手赶开,视线落在最后一辆车的油布上。

甘宁右手持刀护着身前,左手撩起刀鞘,去挑开那油布,只待布内刺客跳出,便疾电挥刀,取那奸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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