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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阳春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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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阳春一》作者:白日梦[出版书]

作者: 白日梦

出 版 社: 威向

书籍编号: BK1016-10002958

I S B N#: 9789862961391

出版日期: 2011/12/13

上架日期: 2011/12/13

定价: 190元

售价: 148元

☆内容简介☆

因一场变故,不仅让母亲遭圈禁,

安王世子雍怀舟也被迫离家习武十数年。

如今面临安王病重,急召怀舟回府,

病榻前的临终托嘱,皇室家国的大业,

平静多时的安王府随著他的归返再起涟漪──

被逐多年的孤绝与妒恨冰封在雍怀舟心中,

却在一次战役中,亲见庶弟残损的躯体而顿时融化;

而雍怀风和煦的笑颜与隐痛的坚韧,

如春风吹拂,让怀舟冷峻脸庞增添温柔的怜惜,

还多了满腔绮思与一生相守的执著。

心陷逆伦之情的雍怀舟,

该如何掌稳安王府这艘大舟,护得心爱的人平安? ……

第一章

群雄逐鹿,终得雍氏问鼎中原,立下熙朝根基,自太祖之后数代皇帝励精图治,近六十年始得大定,坐拥如画江山。

至圣十五年秋,北地已是层林尽染,江南山川仍是一派苍翠浓艳,连绵山脉跌宕起伏,几座缓峰合围出一片平坦谷地,清溪秀水自山脚蜿蜒而过,滋润如许翠竹修篁,青瓦白墙掩映其间,乍一看,好一派世外桃源,殊不知尽是胡卧龙藏。

谷主哥舒仲离至耳顺,却已退隐江湖廿余年,任那天下第一的名头流成一片传奇,只在此悉心教导几个徒弟,虽说诸徒均不负众望各有所长,然最得意的关门弟子雍怀舟却偏偏是皇室宗亲,十三载学成文武艺,一朝却要归去帝王家,传承不得神兵谷衣钵,怎不令哥舒仲离长叹短嘘。

撒金笺,松烟墨,安王雍祁钧的亲笔手书一如既往飘逸潇洒,哥舒仲离读了又读,终是一声长叹,递给小徒儿:「你兵法武艺皆以大成,我已再教不得你什么,如今你父召你回去,且收拾行李,明日便好起程罢。」

八岁被遣出王府来此学艺,十余年间不得家门而入,便是回了京也只是借宿在太子宫里,雍怀舟于这父子情义早淡得只剩薄薄一层,便是看到信中所言父亲病重,亦不会有些微挂念担忧,英俊面庞照旧平静无波,修长凤目唯见寒光闪烁。

「你母亲虽被废为庶人,你却仍是安王世子,日后怕也要如你父亲般执掌兵权镇守一方,远江湖而入朝堂,行事比不得这里恣意随性,好在你性子沉稳,为师倒也不大担心,只你这一去便如大鹏展翅,自此遨游九空,须记得莫堕了神兵谷威名。」

哥舒仲离知这徒儿性情坚忍稳重,又与太子交好,只淡淡叮咛几句便住口,雍怀舟于师父极是敬重,垂首听训,恭恭敬敬道声:「是。」迳去房中收拾行装。

翌日一早,怀舟拜别过师父并几位师兄出得谷来,谷外早有十三名卫士牵马等候,但是这些年陪伴他在此学艺的亲信家将,领头的武城牵过匹枣红骏马,一行人打马扬鞭,往北驰去。

北疆边塞哀牢关据熙朝国都平京不过十日路程,凭哀牢山天险与北方草原上句容氏一族建立起的燕朝隔山而治,十余万熙朝病士常年驻扎在此,自太祖起便修城造池屯军垦田,渐成重镇。

怀舟一行驰抵哀牢关时已是深秋,收取完粮食的大片平原上唯剩一片褐土,道旁衰草枯枝挂满白霜,一眼望去煞是萧瑟,直至临近城郊,见贩夫走卒车马行商川流不息,方才现出勃勃生气。

安王雍祁钧统帅镇北三军防范燕朝二十年,一早于城中建起帅府,每年倒有大半时日在此居住,怀舟幼时也曾随父驻扎,熟记路径,不多时便寻到府门。门口家将一早得了吩咐,知道世子不日前来,因此虽然不认得怀舟样貌,却认得那身王家气派,立时迎了进去,带至内院书房。

还未到大冷时候,书房中却已生起地龙,怀舟自外面进来,只觉浑身燥热,一抬眼见端坐桌案后面的父亲腿上犹盖了袭狼皮,显是不堪其冷,不禁吃了一惊,暗中端详,但见父亲容颜苍白消瘦,浑不似三年前望见时那副英武模样,可见确是病体沉重。

「父亲安好。」

按下惊异之色,怀舟口头问安,良久,才听得低沉一声召唤,「起来罢,站近些让我看看。」

怀舟依言起身走进几步,垂首站定。

因长年于户外习武,怀舟皮肤一早晒成蜜色,俊美面孔同安王像足十成,身形挺拔修长,静静一战,便是岳峙渊停,除却得自生母褚妃一双丹凤眼,宛然便是雍祁钧年轻时侯形容。

雍祁钧于这长子许久未见,虽说憎恨其母,却毕竟是自己骨血,眼见生得这般英武,当初积下的芥蒂便在这父子重逢中淡了去,又念及怀舟稚龄离家,十余年实是未尝对其尽些许父子之责,歉疚之情油然而生,目光与口气便不自觉地温和起来。

「你师父年前来信,说你学有所成,于兵法、武艺上已尽得他衣钵,可是真的?」

怀舟十余年不曾见父亲待自己如此和颜悦色,略略一怔,道:「师父谬赞,儿子尚仅得其皮毛。」

雍祁钧淡淡一笑,「大师兄那等本事,能学得些皮毛已是不错啦。」说完顿了顿,又问:「听说你这几年着实游历了一番,想必有些见识,不知于这北燕骑兵知道多少?」

多年淫浸兵法,怀舟岂有不知,从容而答,「擅骑射,性剽悍,论单打独斗,我朝兵士稍逊一筹。」

「与之交战,如何能胜?」

一问一答间,怀舟眼中寒芒一闪,如名刀出鞘,凛冽而璀璨。

「若用步兵对敌,需强弓劲弩接阵以待;若用骑兵交战,需择善驭之血勇兵士,彼若似虎,我便为狼,以多制强。」

安王听了,玩味一笑,「前年你陪护太子往细澜国迎娶安嘉公主,北燕大将忽拔冼率五千兵马劫杀,你手边只两千迎亲卫士,却大破敌兵,斩杀忽拔冼于马下,明明是以少胜多,怎么如今又说以多制强?」

「细澜多山,便于设伏,北燕骑兵于平原上驰骋惯了,却不擅山岳之战,方才被我所乘,若是两军陈兵列阵,胜负之局便不是这般。且那时敌我兵马相差悬殊,少不得以奇攻正,这般法子偶尔使上几次还行,却不是用兵正道,次数多了难免失手,便胜也是险胜。若得从容备战,自然还是兵多于对方,以众凌寡,胜得越容易越好。

雍祁钧统军多年,实是本朝抗燕第一人,自然深谙燕兵攻略之道,此时见怀舟所言无不切中要点,不禁微微颔首,正欲再行深问,忽见书房门被推开,一道清润中略带纤细的声音传进来。

「爹,你找我?」

怀舟闻声回头,便见门口走进个十五、六岁锦衣少年,鹅蛋脸上黑漆漆一双眸子,犹如浸了水的墨玉般,左颊上一只酒窝,未语先笑间若隐若现,端的是秀色逼人。

见了小儿子,雍祁钧威严五官霎时糊成一团,只剩下和蔼笑颜,指着怀舟道:「怀风,过来见过你哥哥。」

怀风一早听下人说同父异母的兄长今日归来,待看清怀舟冷冰冰没一丝笑模样,心中先打个突,旋即恭敬施下礼去。

「见过哥哥。」

怀舟比他高出一头,受礼时便只见怀风秀气双眉下两只浓睫一闪一闪,又黑又长,小刷子般,不禁暗忖:这般眉眼虽秀美难言,但生在男子身上,总觉太过单薄。

怀舟离家时怀风只得两岁,十余年素未谋面,两人虽是兄弟,却无多少情意,怀舟母妃又是因为戕害庶出弟弟被圈禁至今,心中更多一层芥蒂,毫无熟络可言,只淡淡道:「不必多礼。」

雍祁钧看在眼中,蹙一蹙眉,暗自长叹。 

「都坐罢。」

待两个儿子坐下,雍祁钧看向怀风:「派出去的斥候可有回复?」

「有,才传来的。」

自袖中掏出张纸呈上,怀风禀道:「渤耶部族这次老少尽出,近五千人马,现下正聚在关外西北五十里的那片松树林中,部族长老议定于今晚子时侵入我境。我已瞩罗、关二位将军加强戒备。」

怀舟素来听闻父亲极是娇宠这位弟弟,本以为被惯得不成样子,倒不料小小年纪已随父参赞军机,且言谈老练,不由大是诧异,就此又多看两眼。

雍祁钧结果军报细看,沉吟片刻,向怀舟缓缓道:「你们俩皆是宗室子弟,守土卫国份属应当,我雍祁钧的儿子,更不可不会打仗。你虽赢过燕军,经验到底还是少些,边关这几年太平许多,却也不是无仗可打,燕朝虽未大兵压境,可众多部落亦不时来扰,叫你回来,便是要你领兵打上几场,历练一番,建些军功,日后才好接这帅印。」

这番寄予厚望的慈父之情,怀舟如何听不出来,饶是父子间诸多隔膜,亦不禁动容。

「你师父说你曾数次深入燕地查看敌情,对北疆一带了如指掌,只你毕竟不在这里长驻,一些细处想必不甚清楚,让怀风说给你听听。今晚狙杀渤耶部众,便由你来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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