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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七国(5)

木剑悬空!离地三尺!!

“……%$#@%”赵政直了眼睛。

子辛睡完午觉起身,亦被吓了一跳,道:“你……浩然,你这就教他御剑了?!”

浩然笑道:“练着玩么,此刻我真气为他撑着,否则单凭他也无法御剑。”

子辛道:“你放手看看?”

浩然松了双手,姬丹咬牙死撑,不到一息间便摔了下来,满头是汗,显是依靠自己,只能撑短短几秒。

子辛点了点头,道:“不错。”

浩然拉起姬丹,让他歇下,姬丹显是脱力,道:“我能……以后能练成师父这真气?”

浩然笑道:“可以,你修的是混元真气,道家三清之始,天地混元一气浩荡,只要勤练,体内已有气种,再过几年,要御剑飞天,已是不难。”

赵政结结巴巴道:“他……姬丹能飞天?”

浩然一方面是打算让姬丹尝点甜头,吸引其学习兴趣;另一方面亦是有点好胜之意,与子辛相视一眼,会心笑道:“嗯,能飞天。”

赵政如掉入无底深渊,看着子辛,道:“那,师父,我学了,能做什么?师父也教教我这劳什子真气?”

子辛摇了摇头,尴尬无比道:“师父……不会这劳什子真气。”

浩然捧腹大笑,躲到一旁,赵政已是彻底崩溃了。

虫鸣于野,月上中天。

二人并肩躺在榻上,小声说着话,月光从院里照入,洒在薄薄的一层被上。

浩然低声道:“赵政对此有何高见?”

轩辕子辛莞尔答道:“罗罗嗦嗦,不住念叨,说墨圣亦会御剑,孔圣亦能使天地变色……孙武亦能使破空龙戟……御剑无用,利弩一射就死,飞在天上,白白当了靶子……不在乎。”

浩然扑哧一笑,道:“不在乎?连着几天不来学武,自己不来,亦不许姬丹来……”

子辛低声笑道:“八成是缠着姬丹,让他教那劳什子真气去了。”

子辛翻了个身,侧对着浩然,仔细端详他清秀的眉眼。

浩然拉过子辛有力的臂膀,枕在颈下,深深呼吸他身上健壮,醉人的男子气息,道:“嬴政灭六国,天下一统,焚书坑儒,感觉像个偏执狂,能尽力磨灭他的狂性,让他少杀点人……也是好的。”

二人自然而然地抱在一处,子辛搂着浩然,在他耳畔低声道:“你对那小子有成见?”

浩然想了想,道:“没有,我只是不希望……他成长为一个暴戾、偏执的人。我不太喜欢暴君。”旋又笑了起来,道:“你除外。”

子辛莞尔道:“孤是昏君,不是暴君……”

浩然心中一动,正要再说时,忽察觉到了异常之事。

乌云蔽月,四周一片漆黑,静谧中,“嗒”的一响从遥远之处穿来,又听极轻的闷哼声。

浩然蹙眉道:“怎么了?”

他起身,走到门前,道:“方才是你徒弟的声音。”

子辛懒懒道:“睡罢,管他那许多。”

浩然忿道:“这什么师父,徒弟也不管了,起来!”

子辛无可奈何,望了浩然一眼,道:“又要去多管闲事?”

那一声闷哼,察觉到的人不仅仅只有浩然。

姬丹把门推开一条缝,在夜间房屋阴影的掩护下,轻手轻脚地闪过长街,朝秦使馆后门处摸去。

“师……”

浩然忙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姬丹噤声,目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又指了指门外的一棵大树,示意姬丹躲到树后。

浩然单膝跪在后院围墙的高处,少顷,乌云过去,一轮银盘再现。

他比姬丹出现得更早,也更仓促,赤着脚,外衣亦顾不上披,只穿一身薄薄的白色内衣,短裤,单衣雪白,短发乌黑,皮肤如雪,在月光照耀下,更显洁净出尘。

“师父,是赵政……”

浩然蹙眉,点了点头,示意姬丹不可出来,反手抡起负于背后带鞘的一把大剑。白衣剑客,古木神剑荡出了一个弧度,在月光下形成优美至极的剪影。

姬丹的嘴崇拜地张成了“欧”字型。

浩然挠了挠大腿,顺手拍死腿上的一只蚊子,声音清脆响亮。

后门处刺客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探出一人,全身漆黑夜行劲装,警觉地察看周遭异常。

浩然把手中大剑连剑带鞘,轻轻朝那人凌空虚划,姬丹登时深深吸了口气。

那放风的刺客还未说出半句话,脑袋已无声无息地离了身躯,朝前摔倒,发出“扑”的一声。

鲜血狂喷,瞬间染红了院墙。

浩然转头,制止姬丹到了嘴边的一声尖叫。姬丹难以控制自己,恐惧地颤抖,这尚且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亲手杀人!

浩然脸上不露丝毫表情,静静观察后门,许久后,轩辕剑像是十分不满,嘘声道:“回去睡觉,这时间蚊子多得很!”

浩然低声笑道:“先办正事,待会躺平了随便你折腾就是……”

轩辕剑这才满意道:“记得就好。”接着不再吭声。

姬丹只疑惑无比,不知浩然在和谁说话,少顷又有一人与其同伴,抬着麻包,背对院门出来,左右探望,被门外尸体绊了一跤,还未明何事时,浩然又是凌空轻轻一剑挥去。

那人亦被砍成两截!

轩辕剑低声道:“留活口。”

浩然答道:“知道。”

麻包摔在地上,赵政像是被摔醒了,在袋内不断挣扎,最后一名刺客弃了麻袋,见两名同伴皆不知何时丧了命,只吓得慌忙逃窜,没命地沿着院墙奔了出来!

浩然觑准其奔跑路线,一剑挥去,鲜血四溅,那刺客于奔跑中,一脚被卸了下来,发出一声痛苦的爆喝,扑向那大树后,死死抓住了姬丹!

那声呐喊已惊醒了秦使馆内住人,数房间中俱亮起了灯。

姬丹慌忙大叫:“师父救命——!”

浩然斥道:“你笨了!”

浩然敏捷至极地翻身一个纵跃,攀着树干一脚踹飞了那刺客,拉起姬丹,一手按在其肩上,混元真气渡去,令姬丹心神定了些许。

浩然哭笑不得道:“这时间怎可喊师父?!”

本打算砍完人就跑,姬丹却喊了出来,浩然无计,只得拉着姬丹,站在树下,那时间秦使馆中人发现赵政失踪,早已惊慌失措地点着火把奔了出来。

吕不韦匆匆奔出,赵姬紧跟其后,尖叫一声,颤抖着去解那麻袋,吕不韦头发散乱,见了满地尸体,又望向浩然,疑道:“钟先生与姬丹……怎会在此处?”

吕不韦与异人身高相似,此刻又披头散发,浩然不察,只以为与赵姬一同出来的是异人,笑答道:“方才不知何人掳了令郎……”

吕不韦登时变了脸色,颤声道:“浩然?我是不韦。”

浩然心头一凛,吕不韦与赵姬怎会在一处?异人这时候去了哪里?!

昏君奸臣

刺客之事足足折腾了大半夜,直至近天明时,吕不韦着人把门外尸体寻地埋了,又取水来反复冲刷干净。直至此时,一家之主的异人方回,第一个举动便是闭门,召吕不韦议事,出奇的竟是不传浩然前去询问。

赵政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在门外偷听。

昨夜虽有这骤来之事,然而有惊无险,赵政过得不到半天,便安下心来。

异人脸色苍白,显也是一夜未曾睡好,颇为疲惫,昏昏欲睡坐于案后。

吕不韦沉声道:“昨夜来了刺客,幸得家侍先一步发觉。”

言语间,吕不韦竟是不提浩然救了赵政之事,又道:“异人,数日后便是围猎,范雎已派人在邯郸野外接应。”

异人道:“浩然、子辛如何安排?”

吕不韦微一迟疑,便道:“不与我们同走,我已知会其二人,让他们先一步离开,在沁水河岸与我们汇合。越过赵国围猎边防后,连夜脱逃就是,秦国连着送来数封信,催你早日回去,此事不可再拖。”

异人细细思索,认真道:“不韦兄,你须得着人护得他二人周全。”

吕不韦略沉吟,答道:“那是自然,子辛是政儿的师父,不韦决不至于行那无情无义之事。”

少顷吕不韦与赵姬离房而去,留下异人独自歇息,赵姬先前观吕不韦神色,早已心知肚明,在长廊外停下脚步,峻声道:“不韦,你要把他二人丢在邯郸?”

吕不韦答道:“若非如此,怎能拖住李牧?”

赵姬蹙眉望向吕不韦双眼,道:“你就不怕于心有愧?”

过了半晌,吕不韦不耐烦道:“此刻非是讲情讲义之时,赵姬,你忘了,昨夜被钟浩然撞见……”

彼此对视良久,赵姬叹了口气,不再发话,吕不韦拂袖而去。

再过得片刻,赵姬也走后,躲在柱后的赵政这才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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