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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传说(2)+番外

他们聘了一个叫做马拉的老向导,买了九头骆驼,三头作为坐骑,六头背载行李。

然后,他们出发了。

意动,情生

二,意动,情生

骄阳、黄沙、热浪。

在置身沙漠后,他们才发现到沙漠是个多么轻率而可怕的决定。沙漠中危机四伏:绿洲不但少而且相距远,狂烈的沙暴、致命的毒蝎、可怕的蛇类、缺水的危机……

日复一日的走在苍茫且危险的沙漠中,他们只有放下戒备,团结合作。相处久了后,上官破玄和夏候且初才悚然发现:他们间的距离像完全不存在一样,他们居然对对方没有任何戒备,没有任何怀疑,只有信任,全然的信任。

他们知道了彼此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了双方目的一致--寻找生死果,他们知道了彼此的真实身份,也知晓了对方的行事方式。

然后,蓦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两人居然已成为,知已。

“咦,这是什么?”夏候且初好奇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奇特灌木:一丛又一丛,长着绿叶,枝上却有着明显的细小的剌,“我还从没见过这东西呢。”

马拉笑了,“这是骆驼草。”

“骆驼草,那是什么东西?”

“是给骆驼吃的草啊。在沙漠中,牧草不足的时候,人们总是让骆驼就地吃骆驼草以解饥。”

“啊,就因为是给骆驼吃的草,所以就叫骆驼草?”夏候且初不满的抱怨,“我还以为有什么传说故事呢?”

“夏候公子要听传说故事?”马拉又笑了,“关于这个骆驼草,是有故事的。”

“快说快说。”夏候急急催促。

上官微笑看着他,这且初,有时候,就是个孩子。

老向导开始说起故事来,“传说中,骆驼草是会自己移动的。它不会停留在同一个地方,它总是在迁徒,总是在流浪,因为它永远在寻找。”

荒凉的沙漠中,他们的队伍一边缓缓前进,一边听着老向导说故事。

旷野中,老向导的声音听来格外苍凉,“在我们部落的传说里,有一位神仙爱上了他不该爱的人,天帝为了惩罚他,把他和他所爱的人分开,天帝把他黜为凡人,将他所爱的人黜到沙漠受苦。他知道后自愿到了沙漠寻找他所爱的人,天帝一怒之下将他化为骆驼草,罚他永远只能扎根于同一个地方,永远也不能移动去找他所爱的人,而他却在化身为骆驼草后仍然坚持要寻找他所爱的人--然后他那深深的爱让他摆脱了身为植物只能扎根于一处的宿命,他可以活动了。”

“从此,他就在沙漠中移动着,继续寻找着他所爱的人。当他到了一个地方没找到他所爱的人时,他又会继续流浪,继续寻找……”

夏候且初不由叹息,“这么说来,这位神仙不是很可怜,一直仍在大漠中寻找。”

老向导笑而不语,在看到前边那一片红色的沙漠后,喝住了骆驼们的前进。

不解的看着马拉,马拉却指着前面说道,“前面就是两位公子要去的血沙漠了,老朽就在这里等着二位吧。”

这是在出发前双方即已谈妥的条件,也就没再多言。

次日,带走了四头骆驼,走进了血沙漠。

行前,马拉说道,“因为二位带的口粮只够二十日,所以,我在此处等二位二十四日。”

恶毒的烈日拷打着干焦的地表与沙土,缓缓的走着,热浪笼罩了两人,这片广袤的沙地似乎永远也走不完。

他们,已在这里走了十二天半了,没有任何发现。

突然掀起风来,从天而降直朝他们扑来,暴虐的风卷起浑厚的沙尘,把灼热的沙土们吹入他们的眼、耳、口、鼻中,只好忙忙跳下骆驼,躲在骆驼身下,用衣衫把头裹个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等旋风离开,才从骆驼身下站起,重新开始征途。

一路上,随处可见历历白骨,有人的,也有骆驼的,他们,想必都是历年来在生死果的诱惑下慨然赴死的可怜牺牲品。

“我想我明白马拉他们一族为什么坚持不踏入血沙漠一步了,”上官不由喃喃道,“这里的确很可怕。”

“是啊,”夏候且初接口道,“只有走到这里,我才明白生与死是那么接近,也才明白生死果为什么会长在这里。”

不由相视一笑,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继续前进。

“且初,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不会的,我还没做上皇帝呢,怎么能死?”

“真是权欲熏心。”

“你已是明教教主,权倾天下了,当然可以这么说。”

“呵。”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皇位、国家、天下,我统统要尽握手中!”美丽的脸上交织着野心、骄傲、霸气,让那张脸霎时变得惊心动魄--充满着危险的、认真的、怒放的,美丽!

心在微微颤动着,口中却笑道,“看是你先得到这个国家,还是我先吧?”

夏候且初先是一愣,随即不可抑制的笑起来,“明教一直野心勃勃,觊觎着天朝江山,讽刺的是,身为皇子的我,却与魔教教主相识,并结为了朋友……”

笑声在见到前面的异相后截然而止--高树、草地、金黄的湖泊、一棵黑白相间的树突兀的立于湖泊正中,红光耀目。

“是海市蜃楼吧?”夏候且初喃喃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涯,地水,阴阳树,生死果!

他们找到了!

许是因为取着生死果后的兴奋激励了他们,居然只要了八天半就走出了血沙漠,返回老向导等他们的地方。

此时,人与骆驼都是极劳累不堪的,在满足了食欲后,两人倒头就睡,一连睡了两天两夜。

然后,他们踏上了归途。

“破玄?”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唔?”

“出去走走吧。我睡不着。”

“好。”

怕吵醒了仍在沉睡中的老向导,两人蹑手蹑脚的跨出帐篷。

在这个扎营的绿洲四周,尽是一望无际的沙海,既平静,又荒凉孤绝得恐怖。

上官在地上坐下,随即招呼夏候且初坐下,抬头看天,繁星在头顶闪烁。

夏候不由感叹,“在这里看到星星特别的亮,星星离我们那么远,灿烂得真的很寂寞。”

他的长发披散,星夜下的他,竟然美得不可思议。

那一瞬间,上官的主头似遭一拳重击!

起风了,小小的旋风卷起碎细草叶,向两人袭来,夏候身上那单薄的衣衫也被风掀起。

“笨蛋!”上官不由骂道,“沙漠的夜里冷,也不知道多加一件衣服出来。”一边叨念,一边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且初套上。

“不要!”得来的,却是很坚定的拒绝,“你自己就只有这两件,给了我,你还不是会着凉。”

“我身体比较强壮。”完全没得商量的,把衣衫牢牢的裹在夏候且初身上。

“喂,”一边扯下衣衫,一边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嘛要我一个人穿这么多?”

仍坚持把衣衫给他裹住,一边说,“好好好,我回营地再拿一件。”边说边欲往回走。

“不要。”一把拉住他,蛮横的说,“我不准你走!留在这里陪我!”

上官不由抱怨,“又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却又不准我去拿衣服,你到底要我怎样?”

再次把上官强行给自己裹上的外衣扯开,分了一半罩在上官身上,然后笑,“就要这样。”拉着上官再次坐在地上,“好了,现在就在这里陪我看星星。没有我的同意,上官破玄哪里也不能走!”

“好好好。”只好无奈的坐下。

壮阔的繁星在苍穹中闪烁,一切安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存在。

“破玄。”

“嗯?”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第一个见到了真实的我的人。”

不语。半晌,方道,“也许只是因为我们身处沙漠中。”是啊,只是因为身处特定的环境中,所以才会如此贴近,才会如此亲密,才会生出,不该有的,悸动。

他问,“那,出去后,还是朋友吗?”

上官沉默,出去后,还该和他见面吗?

他却执意追问,“喂,出去后,还是不是朋友?”

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眸因紧张而发亮时,不知为何,一下子什么也不愿去想了,含笑点头,“当然是朋友,我们走出沙漠后,只要你愿意,到我教中来玩好了。”

夏候且初欣然一笑,“约定了?”

“约定了。”

静寂的夜里,两人就这么紧紧依靠着,缓缓进入梦乡。

头,依偎到耳侧,热热的气息相互缠绕,他们的距离已近到没有距离的地步,但,却都没有在意。

“破玄。”

“唔?”

“起雾了。”

“哦,天要亮了。”

黎明来临前,整个地表都笼罩着一层浓厚的迷雾,把沙海和天空合二为一。

“冷吗?”捉住夏候且初的手臂,怜惜的说道,“清晨总是特别的冷,小心冻坏了。”

恶作剧的把手伸到他的衣衫内,得意的笑着,“那你给我温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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