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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流年(40)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只要我们自己觉得OK,那么就没什么不可以。面对我曾经深爱,现在依旧无法释怀的男子,我并不怨恨。很多事情无所谓好坏与对错,不过看待的角度不同,我们得出的结论也就不一样。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给了她一个她想要的男人和她期待的一份感情,这对于她而言,何尝不是求仁得仁?什么是爱呢,谁说爱人就该爱他的灵魂,否则听了让人觉得不诚恳。金钱美貌就一定来的比贤惠善解人意浅薄?那么照此理论,一见钟情又算是怎么回事。他也不过是这世间最平凡不过的一个男子。只因为我爱他,所以他的一言一行才被我无限夸大。单相思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自作多情。对他而言,我仅仅是一个谈得来的朋友,他女友的好友,所以我没有资格要求更多。我想不管怎样,我会等到那一天,他的电话号码也会随着时间流逝在我心中慢慢褪色,直到我忘却,直到再也看不见。

这一年开春,我把头发剪断,换了个帅气的发型。我不想承认自己是矫情,只是我觉得一个人的心境会随着形象而改变。这一年,梁咏琪在唱“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我的牵挂”。我希望我也能够一样。

因为大一时拿到了奖学金,我大二的下学期课程又比较轻松,我便趁机给自己奢侈地放起长假。一直绷着根弦,我怕自己也会撑不住。除了一直做的那份家教没有辞掉以解决生活费,周末看书累了,我也开始跟着舍友出去逛街玩耍。

阿达对我的“开窍”非常满意,直夸我:“不容易,总算念书没念到把脑子念残的地步。”我早已习惯他语出不恭,只是翻翻白眼,懒得再搭理。

“年轻人,就是要多见识见识,别整天老气横秋的了无生趣。”他眨眨眼睛,笑容诡异,“今天哥哥就带你出去开开眼界。”

“开什么眼界?”我狐疑,直觉的他笑的太贼,没什么好事。

“小丫头片子嗳。姐姐有好事哪能落下你。”霸王花不怀好意地冲阿达眨眼。那场莫名其妙的乌龙事件以后,她跟我倒是意外熟悉起来。她认定我合乎眼缘,说我这样有点叛逆有点倔强的女孩才好,那些表面上看起来特乖特温婉特清纯的姑娘没准就爱在家里跟男人玩制服诱惑。当时她请我吃饭赔罪,我一口酸汤鱼的鱼汤含在嘴里,差点被呛死。这姐姐说话也太生猛了点。“你们想干什么,咱这是要去哪儿啊?”我心里毛毛。霸王花碰上阿达,来的杀伤力绝对比叶子跟他在一起恐怖。一个推着,一个拉着,差别可太大了。

“不去哪儿,上古平岗,去第一鸭店。”霸王花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脸,“小姑娘,姐姐请客。”“第一鸭店?你想吃桂花鸭啊。要吃鸭子去水西门,那里的鸭子正宗。”我热心地建议。原谅我说这么脑残甲醇的话。我不是不知道鸭子的另一层含义,只是当时我确实没想到那一层,谁让南京的盐水鸭太有名了,每回舍友回家都带它当土特产。==

霸王花闻言大笑,对阿达比划一个晕倒的手势:“要是你老婆说这话我一定鄙视死,没事装的跟个处女似的。可这妹妹实在太逗了,真是个青苹果。”

她转向我,笑容可掬,浓密的假睫毛随着涂满亮晶片的眼皮一闪一闪,语重心长:“小姑娘,这鸭子呢,水西门没的卖。不过也说不准,指不定也有,但姐姐不知道地儿。古平岗就不一样了,那地儿,我熟。”

“靠,阿花,你是不是个女的,说的还特自豪的样子。”阿达笑骂。

我迟疑地问,古平岗的鸭子好吃吗?

他俩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之后,阿达大笑,哥哥还没尝过,不知道。霸王花则大叫,起码卖相不错。

我心里疑惑更甚,霸王花是东北姑娘,怎么比阿达这个本地人还清楚地头。等我站到他们口中的第一鸭店门前,脑子只“嗡”的一声。他俩竟然把我带到牛郎店来了。霸王花看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笑着推我进去。站在门口迎宾的孔武先生彬彬有礼地拦住他,不卑不亢,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不招待男宾。

阿达郁闷地靠了一句,嘀咕道,按摩院也没拒绝接待女顾客。

迎宾先生大概难缠的客人见多了,也不解释,就是一味微笑着拦在前面。阿达转转眼珠,对霸王花耳语几句,两人就拉着我离开。我趁机打退堂鼓,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吧。“丫丫,从学校到古平岗距离不远啊。千里迢迢赶来,怎么能无功而返。”阿达拍拍我的脸,笑容阴险狡诈,“来,我亲爱的小盆友,看哥哥我如何变身。”

我大惊,阿达,你不必这样,就为了进一次牛郎店就挥刀自宫?你对得起你爹妈吗?他做昏厥状,倒抽冷气,丫丫,我看你是做实验做傻了,怎么有事没事就想动刀子。“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懂不懂?”他点点我的脑袋,穿着刚从商店买来的紧身衣风骚地摆了个pose,涂脂抹粉,媚眼如丝,“你瞧我现在怎样?”

我连忙捂住嘴巴,才没被他这恶心劲儿害得呕吐。

阿达走在前面,霸王花拉我跟在后面不到十米的地方,假装不是一拨人。行到牛郎店门口,迎宾先生再次拦住他。这时阿达扭腰跨臀,妖娆地娇声嗲气:“你们干什么啊,为什么不放我进去。两位哥哥的身材真好。”说着还伸手去摸人家的胸肌。我跟霸王花在后面憋笑憋到内伤,这个家伙装gay还蛮有天赋的。

被白白吃了豆腐的迎宾赶紧挥手放行。我们等他进去以后,努力作出满脸严肃的模样,昂首挺胸跟上。我突然想到一个短语形容我们此刻的造型,一本正经的猥琐。

“对不起,我们不招待男宾。”迎宾哥哥笑容亲切地双手一拦。我被迫向后退几步,莫名其妙,阿达不是已经顺利混进去了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嘀咕,搞什么飞机啊!迎宾哥哥笑容愈发灿烂,拦在前面的手好似保护小鸡的母鸡。我气结,拜托,大哥,我看上去有那么色,会吃的你们的鸭子连骨头渣也不剩?“真的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不招待男宾,请您原谅。”迎宾的素质还真是高,不遗余力地试图劝说走好奇的客人。

我不置信地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颤抖,你是说我?!

“对,先生,真的非常抱歉。”大哥的态度谦卑有礼得叫人有火也发不出来。霸王花先反应过来,狠狠揉了把我的胸,害得我的心还没来得及拔凉就痛的颤抖。她高声道:“看清楚点,什么眼神,我妹妹是货真价实的黄花大闺女,如假包换!”

我听了立刻撞门,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达在里面看满全场,笑得浑身颤抖,跟触电似的。我恼羞成怒,一脚踹过去,王八蛋,我叫你笑!

《换流年》金面佛ˇ第十四章流水无情草自春(下)ˇ

鸭店的格局跟一般的娱乐场所,呃,不好意思,长这么大我连酒吧都没进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有没有什么细节上的差别。大致就跟我平常在电视上看过的夜总会差不多。不过里面的男子基本都在三十岁以下,相貌各异,但身材都相当不错。女人则大半年过半百,厚厚的脂粉遮不住皱纹和松弛的眼袋。其中也有不少年轻貌美的,霸王花偷偷告诉我,这些基本上都是独守空闺的二奶三奶,老头子不行,自己出来寻食吃。我吐吐舌头,没有说话。

他俩还算顾忌我,没闹得太凶。不过原定绕场一周后再带我去包厢点些吃的喝的坐下说说话就回去的计划却因为阿达在行进途中遭遇女客的骚扰而被迫流产。阿达几乎是狼狈不堪地逃到了包厢。他郁闷地擦干净嘴上的口红,嘟囔道,靠!老子看上去就这么像出来做的?

没等我们开口安慰他,他又贱巴兮兮地自鸣得意:“啧啧,这起码说明我看上去就很有能力。”我差点没摔倒,男人跟女人,真是一个来自火星,一个来自水星。要是一女的被人家说有当鸡的潜质,肯定会翻脸。男人却会毫不掩饰对于自己性能力的骄傲。

霸王花则感慨,做鸭也不容易啊。当鸡就是没感觉还能伪装性高潮,当鸭的要是挺不起来就麻烦了。

阿达闻言立刻要跟她握手,做热泪盈眶状,阿花啊,要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像你一样体恤男人的不易,夫妻也不会有这么多争吵了。

霸王花恶狠狠地骂:“屁!

谁让你们男人不行。男人要是能在床上哄好女人,肯定家庭和睦。”阿达拼命地咳嗽,一个劲对她使眼色,撇嘴向我。

她立刻双手放在膝盖上假装温婉贤淑,朝我“嘿嘿”干笑,尴尬地吸鼻子,对不起啊,妹妹,我忘了你还是个处女。

我一头碰在桌上,哀嚎,姐姐——

“呃,还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要不要什么吃的。说好我请客的。”霸王花的手机响了,她做了个手势,当着我们的面接了电话,“喂,是我,李海花……哈哈^_^,不会吧,你俩白痴啊,出去开房竟然一个人都不带身份证。……对,我在市区怎样?……我去给你们送身份证?!你丫凭什么使唤我啊。……行了,行了,你俩这样干脆买套公寓得了。每次出去开房也不嫌累!……好了,我去给你们送。奶奶的,我招谁惹谁了,居然要管你们这遭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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