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他还真无法想象——
一个鸡皮鹤发的女儿。
唔，那真是……没有半点感觉呢。
南海真人说的是真的。即便是源于血缘，哪怕女儿看起来比自己还老，也依然会对她好，但，却没有现在这种本能的疼爱之情了。
疼爱嘛，自然是对小小的女儿才有感觉。
对着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老的女儿……唔，这还真有点，心理障碍。
“所以你懂了吧？挺痛苦的。就……看着自己的女儿，从可爱的小宝贝，变成青葱鲜嫩需要呵护的青春少女，再到少妇，再到中年主妇，最后到一老太太……甚至，最后还死掉。你能想象吗？我还正年轻，我的女儿，却白发苍苍地死在了我的面前。这种痛苦，你，能想象吗？而更可怕的是，她在我之前，死了。而且，是早于我很久很久之前，死亡。她死了之后，我需要活很久很久，也要想念很久很久。这样的生活，你又能想象吗？”
“……”
我不能想象！
我坚决不能想象！！
蓬莱居士已经彻底害怕了。
他无法想象有那样的经历。那太可怕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他无比庆幸自己的女儿也是修真者。
否则……唔，不敢想象。
南海真人继续：“你女儿选择修真，是你的幸运。但，萧凌，未必有这样的幸运。如果她有一天生了孩子，却未必有这样的幸运。你想想，如果她的孩子并没有走上修真路，她是不是也会经历像我那样的一切？而且，她是母亲，感触，应该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更深吧。所以，你真觉得她想个男人生孩子就一定好？”
蓬莱居士这下说不出话了。
突然，他也觉得：好像，作为修士，找不找异性生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南海真人还在继续劝：“嘿嘿，你也别觉得你安全了。就算你女儿走上了修真路，也不代表她会活得比你久啊。你算很有天赋的了。你女儿却未必有那样的天赋和机缘。若是一个不好，你女儿走在你前面，你还不是一样经历我那种痛？”
这真不是诅咒。
修真者并不忌讳这些。
因为修真者都很清楚：这些，都是实话。修士修炼，天赋和机缘，一样都不能少。只要少了一样，天劫就可能过不去。
若萧凌陨落在哪个天劫……
蓬莱居士不敢想象。
是的，天赋和机缘，都是不好说的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并不是每个修士都会劝自己的孩子修真。因为，如果不修真，他/她起码还能过好这平凡的一生，拥有几十年的凡人生命。可如果修真，却偏偏没机缘或没天赋，很可能短短十几二十年，就被天劫雷劈死了。
这些，蓬莱居士都懂。
只是，这些年，因为自家女儿太过争气，自家生活也太过幸福，他就刻意没想过那些了。
现在，全被南海真人一点点提出来，□□裸摆在他面前。
他彻底说不出话了。
只觉得深深的害怕。
害怕未来。
也害怕女儿的未来。
一切的未知，他都害怕。
作为一个还算有天赋的资深修士，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这样的害怕。
南海真人叹了口气，拍了拍蓬莱居士的手：“老兄，看透彻点。现在，灵尊前辈，是我们能抱的最大大腿。”
“……”
原本悲情的画风，瞬间转移为无语的抱大腿。
这节操，瞬间碎了一地啊。
蓬莱居士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
南海真人却弯了弯眼睛，笑：“所以老兄，认清现实吧。你女儿，能找到灵尊前辈，是她最大的福气。也是你最大的福气。只要灵尊前辈真的爱她，永远不抛弃她，那么，她自然会护萧凌到永久，也会护你整个萧家，包括你。”
“……”
好吧，一瞬间，蓬莱居士就觉得：或许，自己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不要让谭玉前辈抛弃萧凌。
对！
不能让前辈抛弃萧凌！！
有前辈在，萧凌修真一途都会平坦无阻。将来，也必定强大长寿。
至于自己这个岳父，能顺便捞点好处，倒成了其次了。
终于，在南海真人的努力下，蓬莱居士被成功劝服。
而谭玉和萧凌，也在忙。
她们忙的，就是如何找系统谈判的问题。
是的，萧凌已经同意代谭玉去找系统谈了。
但，她并不爱乱谈，而是需要有的放矢。
她做事的成功率那么高，也跟她这个性格分不开。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
既然要谈嘛，就要一次谈成功。
所以，萧凌想把一切都准备好。
包括，揭穿一切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