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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94)+番外

“皇爷!”陈恨合上装镜子的小匣子,双手奉还给他,“臣也太好看了吧!”

江南的水土养人,他当然是好看。只是李砚为他的直率所惊,他随手将匣子置在案上,道:“你正经一点。”

于是陈恨正经地看着他,正经地回道:“不过还是皇爷最好看。”

李砚别过头去批奏章,不再理会他。陈恨也在一边候着,随手翻翻奏折,然后将李砚批好的折子丢到某一堆里。

批了一会儿的折子,李砚忽道:“什么时候了?”

“不早了。”陈恨望了望窗外,“大约有酉时了。”

“川蜀知府新送了荔枝来,你要不要尝尝?”李砚似是随口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岭南的一样,岭南太远了……”

话没说完,一转眼,陈恨就一面喊着高公公,一面跑出去了。

李砚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再叹了口气——那是宠臣,那是他宠出来的宠臣,宠着宠着。

荔枝是浸在井水中镇着的,拿出来时还凉,为了消暑,还添了冰块。装在琉璃的小缸子里。

陈恨抱着那小缸子,凑到他身边去。冰块与琉璃相击,叮咚作响,倒像是陈恨朝他走来发出的声响。

深淡浓浅的红颜色在缸子里浮浮沉沉,李砚只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陈恨伸手,在琉璃缸子里捞了两下,随口道:“皇爷,殿后边摆了竹床,过去坐坐?”

“嗯。”李砚放下笔,起身拿过他怀里抱着的琉璃缸子,“你把这个抱在怀里抱得这么紧,不凉?”

凉倒是不凉,就是琉璃缸子外凝起水珠,夏日里衣衫单薄,浸透了胸前一块。

李砚凝眸看他,陈恨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去看。

“皇爷。”陈恨抬头,玩笑道,“你这个样子,臣就真要被写进佞幸传里了。”

李砚笑了笑,转过目光,不再看他,只是往外走去:“知道你有济世之志,后人修史,朕保你在忠臣传里。”

此时天色渐晚,宫人得了闲,都窝在后殿嗑瓜子儿。

离得尚远的时候,陈恨重重地咳了两声,好告诉他们皇爷来了,收拾东西快撤。

又有坐在阶上拿着团扇扑萤火虫的宫女儿,一听他咳嗽,急忙噤了声,提起裙摆从阶上站起来,放轻了脚步便溜走了。

倒像是从前在明承殿,皇八子李砚与陈二公子陈恨在檐下闲坐,人没怎么变,只不过是新名号替了旧名头。

他二人在殿后的竹床上闲坐,竹床前设一张矮小的桌案,桌案上满满一琉璃缸子的荔枝。

陈恨伸长了手,从缸子里捞出一颗荔枝,又微微甩了甩手,稍干了些,才塞到李砚的手心里:“皇爷。”

后来陈恨又鼓着嘴,含含糊糊地喊他:“皇爷。”

“嗯?”

“说到佞幸,皇爷怎么想?”

“那要看是……”

陈恨再想想,也觉得这话不怎么好答,便改口道:“皇爷对忠奸怎么看?”

李砚将问题抛还给他:“你怎么看?”

“臣……”陈恨转头,将荔枝核儿吐在手心里,“臣有时候觉着,忠奸难分。忠国忠君,若有时为了忠国忠君,权衡利弊之后,不得不做一些坏事儿,那算什么?再有些人,看似大忠,实则大奸,那有该算什么?”

李砚问道:“那你怎么想?”

“臣想着,大忠未必是忠,大奸也未必是奸,有的时候大忠若奸,大奸若忠,也都是有的。单看后人评判罢了。”陈恨又想了想,“皇爷怎么看?”

“朕不说了,说了你得生气。”

“嗯?”

李砚垂眸,轻声道:“朕不看忠奸,单看有用无用罢了。”

“可……”

李砚打断了他的话:“朕就说你听了要生气。换句话来说吧,这时候说朝政做什么?”

陈恨伸手拣了一颗荔枝,悄悄瞥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竟还长了一颗帝王心,挺黑的,比荔枝核儿还黑。

李砚道:“你把你那眼睛瞪得这么圆,又在想什么?”

“臣在想……臣有没有用。”

李砚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定定道:“你有用。”至于究竟有什么用处,李砚道:“离亭,讲个故事来听吧。”

“臣想想。”陈恨正低头剥荔枝,心想杨贵妃的故事讲过了,苏东坡的故事也讲过了。这么些年,他本来就不多的故事讲了个遍,也实在是讲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半晌,陈恨低着头道:“完了,臣想不出故事了,臣没用了。”

“想不出就算了。”李砚哄他,“有用的,还是有用的。”

陈恨才要说话,系统任务的提示音就响了——系统提醒,您有一项新任务!

才做完辅佐李砚登基的阶段任务,还没休息半年,又来了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