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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75)+番外

陈恨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奴还挺感谢皇爷的。”

“谢什么?”

“谢谢皇爷只是让奴去掖幽庭,没让人拉奴去净身。”

李砚轻笑出声,只听陈恨又道:“虽然皇爷总说奴像猫,我们那儿的人养猫也都要割……嗯,所以奴真的特别感谢皇恩浩荡。”

“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陈恨双手合十,虔诚道:“奴一心感念皇恩。”

“傻子。”

陈恨拢起衣裳,起身背对着李砚系起衣带:“天晚了,皇爷快睡吧。”

“你呢?”

“奴……”陈恨看了眼被自己拖到墙角的被褥,认命道,“奴守夜。”

“那你守吧。”

陈恨将自己的被褥拖到榻边,蹲下来将被褥铺得平整些,轻声嘀咕道:“守夜守夜,守在榻边,其实根本就是守着皇爷吧?”

“你不大乐意?”

“没有,特别乐意。”论口是心非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陈恨裹着被子坐在榻边的地下,李砚就靠在枕上,借着烛光看书。

陈恨透过榻前小案上的烛光看他,只是盯着他,慢慢地就出了神。

晃然之间,便回到许多年前,明承殿、岭南庄子,又或是王府,不论何处。

尽管陈恨被系统任务裹挟向前,李砚还重生了一遭,但他总觉得,他二人仿佛从头至尾都没有变过。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

李砚正巧抬眼看他,陈恨再张了张口:“皇爷,我……”

陈恨朝他——打了个喷嚏。

蜡烛都被陈恨的喷嚏给吹灭了,陈恨从被子里伸出手来,用袖子给李砚抹了抹脸:“皇爷,对不起。”

李砚将书册合上,置在小案上,却问他:“冷了?”

“没有,皇爷睡吧。”陈恨抱着被子起身,将室中蜡烛都吹灭了。

他只执着一支长蜡烛,放到了外室的桌上,以备不时之需。

很幽微的光亮自帘外透进来。

在房内走了一圈,陈恨重新坐回榻边,将身上的被子收紧,舒了口气准备坐着睡一晚上。

李砚却伸手,准准地捞起他的一缕头发。陈恨并不知道他把自己的头发放在指尖缠来绕去的,只是偏头过去,闭着眼睛随他玩儿。

李砚道:“离亭,讲个故事吧。”

陈恨想了想,睁开眼睛,颇有深意地说:“那就讲一个负心人蔡伯喈的故事。”

“你讲。”

很寻常的故事,穷秀才高中状元郎、令娶世家贵女,原配千里寻夫的故事。

只是这个故事有两个结局,一个是蔡伯喈带着两个女人荣归故里。

陈恨看了他一眼,李砚肯定不会喜欢这个结局。

于是他讲了另一个结局:“蔡伯喈最后被暴雷震死了。”

“是吗?”李砚似是不经意道,“从前你是不是也曾梦见天雷落在你身后?”

他说的是陈恨做同榻而眠的任务那一回。那回陈恨没完成任务,被系统的天雷吓得半条命都没了,抱着被子一路跑去养居殿找李砚。

这是说他是负心人了,陈恨嗫嚅道:“我……”

李砚的指尖缠着他的头发,慢慢地向上,最后捏住了他的下巴:“离亭,可不要做负心人啊。”

陈恨点头:“奴知道了。”

“傻子。”李砚嗤笑,“慌什么?”

“没……”陈恨确实没慌来着,只是一扭头,就躲开了他的手,又一时嘴快,说了另一个结局来气气他,“其实蔡伯喈没死。”

“嗯?”

“他带着两个女人衣锦还乡了,他这个负心人,下场还挺不错的。”说完这话,陈恨就背对着他不说话了,闭着眼睛装作要睡的模样。

“离亭?”李砚一收手,就扯住了他的头发。

陈恨伸手捂着鬓角,整个人都被带过去了:“疼。”

“你上来睡。”

“不睡。”陈恨从他手里把自己的头发给抢回来,“奴守夜呢,不敢逾越。”

“你又生气。”

“我不生气。”

李砚也不与他争,支起身子来,一低头,就把脑袋靠在了陈恨的肩上。

陈恨又烦躁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么大个人了,还总是用老一招,腻不腻——

反正陈恨不腻。

他摸了摸“李大猫”的脑袋,给他顺顺头发:“没生气,真的没生气。”

李砚稍抬起头,一偏头,似是不经意间,双唇擦过他的脖颈:“那你上来。”

陈恨不觉,只是觉得痒了,扭了扭脖子,无意间也蹭了蹭他,随口答道:“有本事你下来呀。”

谁知李砚一听这话,双手搂着他的肩,将他整个人往前一压,还真就下了床,就坐在陈恨身后。一个大男人,憋屈地伸着腿,坐在陈恨与床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