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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69)+番外

李砚教自己勉强回了神,隔着衣裳,掐了一把陈恨的腰:“别动,等着。”

那盏兔子灯还放在那儿,李砚看着它想了想,最后还是给陈恨拿过去了。

他还是不明白,这兔子灯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陈恨哭着喊着也要它?

李砚只将兔子灯递到他面前,陈恨眼睛一亮,伸手就拿过去了。

李砚再剥了他的衣裳,用浸过热水的巾子轻轻擦他的背:“疼不疼?”

陈恨不答,手里捧着那兔子灯玩儿,看也不看李砚一眼。

李砚觉着自己就不该让匪鉴把这个东西拿过来。

先哄着人,给陈恨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李砚正蹲在他面前,帮他系上衣带时,陈恨忽然往前一倒,整个人就栽进了李砚怀里。

李砚腾出一只手来扶着他,压低了声音,道:“别闹。”

陈恨只将那兔子灯塞进他手里。李砚一愣,方才哭着喊着要这个,现在拿到手了,怎么玩了一会儿就给他了?

陈恨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说话时吹气在他的颈边,闷闷道:“皇爷,你别生气。”

“什么?”

后来李砚反应过来了,那时候陈恨讲起要辞侯爵,他气得连酒坛子都摔了,后来陈恨就是用兔子灯哄他的。

陈恨迷糊了,还以为这时候是那时候。

李砚轻笑,喝醉酒了还惦念着哄他,这么看起来,陈恨对他,也不是全无情意。

只听陈恨又道:“你别生气,其实我很喜欢你的。但是……由不得我喜欢,我不敢。”

李砚帮他系衣带的动作一顿,之后手上动作也乱了,将带子都搅乱了。他把这话放在心里,随着衣带一结一解,翻来覆去想了三遍。

陈恨说话轻,又含含糊糊的。李砚又想,是不是他喝醉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以为陈恨是胡言乱语,李砚却心有不甘,稍冷了语气,问道:“你怎么不敢?”

“从前情势危急,顾不上这个。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陈恨低头捏着衣角,“后来那个杀千刀的系统要我造反,我就不敢。”

“什么?”

李砚还没来得及问问他什么系统,陈恨就靠着他睡着了。

李砚急忙拍了拍他的脸:“离亭?离亭?”

他睡着了,在梦里把话再说了一遍:“我很喜欢皇爷的。”

再听不见别的声音,李砚在心里换了好几个措辞,好几回话都要出口了,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他轻声说:“朕心里也有你。”

但这回陈恨是真的醉死过去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李砚揉了揉他的脸,将他鬓角的散发别到耳后去,叹道:“忠义侯啊。”

李砚背着醉死的陈恨走出怡和殿时,兔子灯仍别在了陈恨的腰带上,像是他的尾巴。

守在外边的高公公与章老太医对视了一眼——莫非那兔子灯还真是童趣?

皇爷与侯爷在怡和殿闹到大半夜的事情,理当归属于宫廷秘史一类,不敢惊动太多的人,也不敢喊小太监来收拾一片狼藉的怡和殿。

高公公与章老太医都推说老了,收拾不来了,留匪鉴一个人在殿内收拾,他二人分别拍了拍匪鉴的肩:“年轻人。”

匪鉴来不及说话,高公公与章老太医提脚就跟上皇爷,一左一右跟着皇爷走远了。

推开怡和殿的殿门,匪鉴头一回这么痛恨自己夜能目视的本事。他硬着头皮上前,将掀翻了的桌案扶起来。

李砚背着陈恨回养居殿去,一偏头,又蹭了蹭他的额角。

早知道喝醉了就什么都说了,就应该早点把他灌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酒确实是个好东西。

只是有一点——陈恨喝醉之后,不记事儿。

今夜种种,连带着他说很喜欢自己,到了明日,陈恨自己就全然不记得了。

心思是知道了,不过要再听他说一声喜欢,恐怕还挺难的。

养居殿灯火曈曈,却也没敢叫其他宫人来伺候,因此只是高公公与章老太医拖着一把老骨头,跑进跑出地伺候着。

李砚用热巾子给陈恨擦脸,又攥着他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细细地擦。

“皇爷,醒酒汤。”章老太医端着木托盘近前。

“章太医。”李砚托着陈恨的腰,帮他翻了个身,扯着衣领,露出陈恨后颈上一道青红的痕迹来。

章老太医一时间没反应来,只道:“皇爷威武。”

李砚轻咳两声:“朕是让你看着开药。”

“是。”

李砚想了想,皱眉道:“他喝醉了不记事。今夜之事,别告诉他,他要是问,只说他喝醉了就睡了。你等会儿去支会高公公与匪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