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忠义侯天生反骨(64)+番外

高公公气极反笑:“你做什么呢?”

“我……”陈恨手忙脚乱地拆解,又是随口胡诌,“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张先的这句词,在这儿也只有李砚知道。

“好罢。”高公公帮他绑好了头发,无奈叹道,“你若真不想去见皇爷,今晚老奴做主,给你开假,你明日再来。”

躲过一晚是一晚,陈恨也实在是怕了李砚了,得了他这句话,忙不迭就向高公公道谢。

高公公狡黠一笑,低头摆弄发带,悠悠道:“不过皇爷没让你搬到掖幽庭去住,你就住在养居殿偏殿。今晚你不用去见皇爷,说不定皇爷会来找你。”

才是正月十五的天,傍晚时候天上又飘起了小雪。陈恨将目光投向院中积雪,他在想,他能不能再生一回病,暂时避开李砚。

“不许胡想,皇爷让我看着你呢。”

陈恨玩笑道:“高公公还是特务头子?掌控东厂?”

他又反应过来了,这儿没有这种东厂,这也是个只有李砚才知道的东西。

高公公道:“好了,别说胡话了。晚饭还没吃吧?老奴在御膳房还有点面子,带你去吃点东西,你也换换心。”

陈恨再道了一声谢,就直接从栏杆上跳下去了。也才三级石阶,不高,就是他那衣裳大,踩了衣摆,脚下积雪又滑,差点儿就面朝地儿摔了。

高公公实在是无奈:“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总是胡闹。”

陈恨笑道:“高公公,方才我跳下来时,感觉自己像个降落伞。”

为人处世,高公公是宫里最厉害的,但这回,他简直要被陈恨气坏了:“离亭,你别再说旁人听不懂的话了行不?”

陈恨向他道歉,又摸着鼻子笑了笑。

有时候他会觉得庆幸,得亏这儿有李砚在,否则他跟别的人说话,他们一句也听不懂,那岂不是要把人给逼疯?

陈恨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好、最宽容、最善解人意的人,自己明明都这么怕皇爷了吧,却还是能找出他的某一个好处来。

去御膳房的路上,他又遇见了章老太医。

天黑,章老太医只看见他的人,没看见他身上穿着的衣裳,远远地就朝他打招呼:“侯爷,你又装病不去赴宴?”

陈恨解释道:“我没装病,上回我是真的病了。”

待看清楚他身上的衣裳,章老太医问他:“诶,你知道老夫行医这么些年,最擅长治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章老太医靠近,神秘兮兮地道:“是屁股。”

陈恨陪笑:“那还挺别致的。”

“你要是什么时候挨了板子,还有……你就来找老夫,老夫保证给你治得完好如初。”

还有后边的那句话,章老太医好像是含着一口水说的,陈恨没听清,他问:“还有什么?”

“还有提前预防屁股疼的。”章老太医咳了两声,佯正经道,“你知道治未病吗?”

“我知道呀,‘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

章老太医正经点头:“对,就是那个。”

陈恨挠头:“治挨板子也是治未病?”

两个人出去吃饭,路上遇见熟人,那必然是要带着熟人一起吃饭的。于是——

章老太医现已加入晚饭队伍,本队队长:高公公。

他三人在高公公住的院子里吃饭。高公公在御膳房果然是有面子,案上菜色,不比元宵宫宴的差,案上酒水,也不比元宵宫宴的差。

“老高。”章老太医用手肘碰了碰高公公的胳膊,“陈离亭这么喝酒,是不是不大好?”

高公公转头去看陈恨,见他双颊薄红,一只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摇晃着连坐也坐不稳,分明是已经喝多了。

高公公叹道:“他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其实心里也难受……”

话还没完,陈恨就猛地一拍桌子,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喊道:“李寄书!”

高公公惊道:“哎哟,还真是喝多了,怎么敢这么喊?”

“你这个……”陈恨脑子混沌,也想不出什么词儿来骂李砚,“你这个”、“你那个”了许久,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高公公见他吐不出什么话来,便放了心:“没事儿,由他喝吧。”

陈恨再拍案,嚷道:“我不就是犯了点错儿吗?可我不是未遂吗?那不是没成儿吗?你不是及时赶到了吗?你怎么就是压着我的尾巴呢?你……”

“老章。”高公公转头对章老太医说,“你看他这是?”

章老太医长长地叹了口气:“耍酒疯啊。”

陈恨乱嚷了一阵,忽然又坐得端正,双手搭在膝上,清了清嗓,道:“忠义侯。”

二人不解:“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