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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297)+番外

还以为他有话要说, 谁知道他径直往前走, 上了玉阶, 走到李砚面前。

一手按在地上, 把李砚堵在席上, 目光迷离地盯着人瞧了一会儿。

还没来得及扑进李砚怀里,陈恨就醒了。

他梗着脖子, 没敢转头, 料想下边该全是人。

诸位大臣看着,只以为是事出紧急,忠义侯还裹着毯子就过来了。后来忠义侯用手掩着,凑在皇爷耳边, 不知道说了什么,皇爷面色凝了一凝,抬手便让他们下去了。

莫不是叛乱又起?或许是西北兵变?众人皆以为不妙,忧心忡忡地行了礼就要退下去。

临走前,还不忘悄悄看一眼——忠义侯似是僵着了,还把皇爷按在席上。

只有离得近的仪仗宫人听得清楚,忠义侯在皇爷耳边说谜语一样,就说了一串的喵。不敢动,不敢动。

李砚按在席上的手捻他垂下来的头发玩儿:“人走了。”

猫猫僵着的腰身肩膀都软下来,恨不能钻到案下躲起来。

丢猫了。

*

当猫的时候晚上不睡觉,还没调整过来之前,陈恨白日里犯迷糊,晚上却精神得很。

最要命的是,李砚晚上起夜,陈恨下意识以为他会被淹死,得跟着他。

头一回李砚还问他,知道陈恨是怕他淹死之后,脸色都变了:“你倒是说说怎么能淹死?”

陈恨发誓:“没有别的意思,猫比较单纯,怕水,就以为别人也很容易淹死。猫就是这么想事儿的,真的。”

“离亭。”李砚叹了口气,“这毛病得改了。”

“明白明白,奴明日就改。”陈恨悄悄觑他一眼,轻声问道,“奴明儿改,那今儿还能跟着去吗?”

李砚不语。

陈恨想了想,爬回榻上去睡了。好像生离死别一样,抽了抽鼻子,对他说:“皇爷,你快点回来。”

*

晚上太精神,陈恨瞪着眼睛熬到了白日里,所以一到白日里就犯迷糊。

他想着先把晚上不睡觉的毛病给改了,白日绝不合眼,熬得眼睛都红了。

膳房也不再端鱼上来,高公公亲自看着了,从今儿开始停一个月的鱼。

陈恨吃不着鱼,眼睛就更红了。

用膳时,陈猫猫蹲在地上,吐着舌头吃猫饭。陈恨红着眼睛盯着它碗里的饭食,恨不能同猫抢饭吃。

蔫蔫地熬过了白天,一到晚上,他就又精神了。

“皇爷……”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李砚,哑着嗓子喊,“又不困了。”

李砚也转头看他:“难受了?”

“一点。”陈恨蹬了蹬脚,把身上盖着的锦被踢下去一半,“奇怪得很,有点想爬上屋顶猫叫。”

“嗓子怎么了?”

“不知道。”陈恨咳了两声,“大抵是冬春交际的时候受了凉,明早就好了。”

李砚拉着他的被子往上扯了扯,把肩膀都盖起来了。指尖不经意间触到陈恨的颈侧时,忽然明白过来了。

春天,还有一只猫。

李砚再用指腹摸了摸他的脖颈,抱着他的腰,把他抱到腿上:“你累了就困了。”

“……好像有点道理。”

李砚从榻前木匣子里翻出软膏。

“……但我还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好久之后,陈恨才反应过来:“皇爷,你跟一只猫……是不是不太对?”

“又把自己当做猫了。”李砚掐他的腰,“毛病还是没改。”

陈恨亲亲他的唇角做安抚:“改了改了,马上就改。”

他也实在是一时之间改不过来,才张了张口,李砚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话,道:“不许猫叫。”

陈恨将一嘴的喵喵声咽回去,趴在他肩上,泄出的声响哼哼唧唧的,像是呜咽又像是猫叫。

“我还想当猫。”陈恨断断续续地说,“我想吃鱼,白日里睡觉也没什么的。皇爷不也喜欢猫么?”

李砚捏捏他的后颈,把他按在榻上,目光灼灼:“让你自个儿来一回,还有心思想猫。”

情势不太妙,陈恨抬手推他,抓着身下锦被往边上挪:“困了,够了够了。”

李砚便抓着他的脚踝把他往回拖:“这不是精神得很,还有力气往外跑?”

短短钝钝的猫爪子还在他的背上划了一道又一道。

折腾了好半夜,陈恨困是困了,就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了。

“给你赔罪。”李砚拍了拍他死死抓着被子的手,哄他道,“别生气了,下回不这样了。”

他不说话,又哄了他好一阵,李砚掀开被子看他,才知道人已经睡着了。

好容易才教他睡着,李砚随手给他披了件衣裳,轻手轻脚地抱着他去洗漱。

就是算漏了一点,才把陈恨放进热水里,才沾湿了脚,他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