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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293)+番外

有了这一个荷包开头,也没人再管皇爷会不会生气,所谓坐在后边马车里的“替身”会不会生气,十个八个荷包从四面八方丢过来,全都砸到了陈恨的怀里。

陈恨不大好意思地抱着一堆荷包,抬头朝他们笑笑的时候,失手掉了一个出去,很快就被人捡走了,捡走了也不再还给他,那可是侯爷亲手丢出去的。

一条朱雀长街就行了足有半个时辰,经过忠义侯府的时候,陈恨刻意看了看。

重封忠义侯的时候他不在,听说侯府上下都修葺过了,果然也是这样。

牌匾题字是李砚御笔,金漆的,在阳光下晃眼得很。

骑着马径直到了养居殿殿前——这也是只有忠义侯能做的事情。

遣散了跟随的众人,只留下李释等相熟的人物,陈恨才掀开马车帘子,笑道:“臣恭请皇爷圣驾。”

李砚颇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握紧了,带回养居殿去。

高公公预备下了热水供洗漱,也预备下了点心:“可算是回来了,侯爷不在,养居殿的点心都没人吃了。”

“放了糖没有?”

“放了放了,老奴看着他们放的。”

陈恨嫌侯王礼服太重,先溜进内室把衣裳给换了。嗯,换的是李砚的衣裳。

他正系着腰带出来的时候,李释正同李砚回禀近来朝里的事情。

“……顺王爷前儿个就请旨去了西北,贺行被押回来之前他就走了。他不愿意,自个儿对着墙,砸烂了手,弄得血肉模糊的,还在牢里关着。”

这是他的另一位宿敌,来之前章老太医还惦记着贺行的手。他的手弹琵琶弹久了,落下些毛病。章老太医托随行的人给他带了药,现在恐怕,也用不上了。

此生也不必再见了,由他去罢。

陈恨坐到李砚身边,摸一块点心来吃,才吃了没两口,外边吴端便朝他动了动手指。

陈恨放下点心,悄悄溜出去,跑到廊外和他说话:“吴将军。”

吴端喊他:“陈侯爷。”

陈恨拍拍他的肩——其实是把手上的点心屑抹到他身上:“吴将军坐守长安有功啊。”

吴端也恭维他:“陈侯爷平叛江南也厉害。”

再问了他两句正经话,吴端最后同他说:“今晚子时三刻,咱们去喝酒,你可别忘了。”

“嗯?我什么时候说子时三刻……”

吴端朝他伸出三根手指:“方才在城外,你这手势,意思不是子时三刻?”

“这是初三。”陈恨再做了一遍这个手势,“这是五月初三,封侯祭天前一日。”

“今晚怎么不行了?”

“晚上出去疯跑,皇爷会生气的。”陈恨合拢双掌,道了一声无量天尊,好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没有人等你回家,你不懂得的。”

吴端作势要打他:“你这人,说好的……”

陈恨跑了,跑到一半还回头朝他比了个“五月初三”:“你记得啊,别忘记了。”

回去时,李释正讲到重封忠义侯的事情,见他进来,随口道:“那时候同侯爷说,我封你做忠义侯。果然,这回重封忠义侯的事情,是我操办的。”

李砚当即就要把他赶出去。

陈恨也拍了拍他的背:“念书去罢。”

连一句夸奖也没得到,李释愤愤地看了他一眼。

陈恨揉揉他的脑袋,笑道:“多谢世子爷,近来辛苦你了,回去歇会儿吧。”

他重新拿起案上没吃完的点心来吃,抱怨道:“忠义侯的衣裳又重,祭天坛的台阶又高,我要是摔下去了怎么办?上回封忠义侯祭天的时候就差点摔下去了。”

李砚却问他:“你今日收的荷包呢?”

“让高公公帮忙收起来了。”

“几个?”

陈恨回想了一下:“大概有十来个吧。”

“又引得十来个人惦记了。”

陈恨挠头:“皇爷,我又不是银票,还净惹人惦记。”

李砚看了他一眼,按着他的脑袋,吃他唇上沾着的玉白糖霜。

*

五月初四皇爷携忠义侯祭天,五月初三陈恨跑出去,同朋友们疯玩了一整天。

不过是封个忠义侯,被陈恨搞得像成婚之前的最后一次自由活动。

吃了点酒,回去时又是很晚了。在外边见养居殿熄了灯,陈恨便以为李砚睡了,在西暖阁里洗漱过了,又换了身干净衣裳,才溜进去要睡觉。

其实李砚压根没睡,只点了案上的一支小蜡烛,李砚边看书边等他回来。

明早要穿的礼服,一件皇爷的,一件侯爷的,都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桁上。

陈恨看了一眼,便爬上床盖好被子要睡了。

“皇爷也快睡吧,明儿可累了。”

李砚吹了灯,亦是上了榻,把他拉进怀里:“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