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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266)+番外

李砚也疼死了,把他抱得更紧,哄道:“不疼了,不疼了,皇爷不是来寻你了么?”

第119章 剑柄(3)

陈恨哭了好一阵儿,一开始还能明明白白的说话, 说贺行怎么凶, 梦里有多害怕。后来哭得厉害了, 就只是喊皇爷,喘不上气了还要喊, 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地喊。

隔着衣裳, 一声一声皇爷猫爪子似的挠李砚的心, 一下一下都挠不到地儿。

“哭得人都不知道怎么哄了。”李砚碰碰他的额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跑到哪儿, 朕都找得到你。”

陈恨打了个哭嗝,像上岸的小鱼吐泡泡, 小鱼带着哭腔反驳道:“梦里就没有。”

“梦里……”李砚被他勾着, 亦是想起前世的事情, 轻声道, “从前就是太听你的话, 才不敢去找你。”

陈恨没听太清楚,却愤愤地打了他一下:“那就是怨我了?”

哭过的人都是娇里娇气的。

李砚忙道:“怨我, 怨我。”又偏了头,凑过去吃他挂在眼角的泪, 低声道:“哭得人恨不能把心头血都捧出来哄你。别哭了,嗯?”

“这又是哪里学来的混账话?”陈恨咕哝了一句,却也好多了,抓过李砚的衣袖擦脸。

李砚兜着衣袖, 帮他抹了把脸:“还是让他们烧水给你洗脸好不好?”

“嗯,顺便要一碗糯米团子。”

其实一点也不顺便。

李砚却也应了:“好。还要什么?”

“皇爷也去洗洗吧。”陈恨捞起他的另一半衣袖,再擦了擦脸,“衣裳都被我弄脏了。”

陈恨给他指了厨房的位置,李砚把他放在榻上,又点起蜡烛,脱下全是陈恨眼泪的外衫,预备出去一趟。

要出去时,陈恨却拽住了他的衣袖。

陈恨哭过尚红的双眼,目光怯怯的。而李砚一回头,便撞进他眼中。

强自稳了心神,李砚问他:“怎么了?”

“先前在长安……”陈恨抬眸看他,“不该拿匕首威胁皇爷,不该给皇爷下麻筋散,更不该把皇爷反锁在榻上的。还没有给皇爷道歉,对不起。”

没想到他忽然会说对不起,李砚顿了顿,才道:“朕也不该锁着你,也该向你认错。”

“我不是不想认错,才……”陈恨眨了眨眼睛,眼眶更红了,“才哭的。”

李砚忽然不想出门了,他永远也不想出门了。

他想抱着长了一双兔子眼睛的猫猫坐在榻上,温声细语的哄着他,他就想抱着他坐在榻上。

李砚才朝竹榻那边挪了半步,陈恨就松开他的衣袖,再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晚上转冷,皇爷披件外衫再出去吧。”

猫猫哭花了一张脸,还等着热水洗脸,那就勉为其难出去一下吧。

李砚转身去拿陈恨随手挂在椅背上的外衫。

被衣上莲香拢了满身的时候,李砚忽然想起陈恨离开长安时也是这样,穿了一件他的衣裳。

这下子他算是讨回来了。

就是不知道那时候的陈恨,带着满身的龙涎香,又是什么感受。

不作细想,他快步走去厨房,先要他们送热水去陈恨房里,一转头,发现陈温也在。

陈温站在灶边,手上全是糯米粉,听见李砚来要热水,伸手就去拿靠在墙边的竹杖——他想打人。

李砚只看了他一眼,又吩咐人要糯米团子。

陈温抓紧了竹杖,敲打着地面往外走。经过李砚身边时,准准地打了一下李砚。

一心记挂着糯米团子,李砚只当他是不经意碰着了。

这时候厨房里有人探出脑袋去问陈温:“爷,团子还给二爷送去吗?”

“给李八爷,叫他送。”竹杖敲地的声音比陈温说话的声音还大。

李砚只让他们把糯米团子放在炉上热着,自己先去寻了间偏房洗漱,洗漱之后,很快就回来拿团子。

糯米团子装在白瓷碗里,不多不少,正好五个。

明月东升正亮,映在碗中。

李砚将月亮也端给他,将一片真心也剖给他。

推门进去时,木的屏风后边正响水声,陈恨正沐浴,大约还焚了香。

李砚将小案搬到竹榻上,又把瓷碗摆在小案上,把榻上软垫摆正,把猫窝布置好,等猫过来。

他看着瓷碗里升起的热气,只怕团子凉了。

后来那水声简直就像是从他耳边流过的,直往他身下流。

李砚念了半遍的清静经。

为什么只念了半遍?因为他才念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之间,各种声音在他耳边越发清晰,他几乎能听见——

“离亭,别沉在水里吐泡泡了。水该凉了,快出来罢。”

他几乎能听见陈恨躲在水里吐泡泡的声音。

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果然是清静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