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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26)+番外

这个李砚,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陈恨很勉强地笑了笑,道:“皇爷大概是想喊我救他,结果没什么力气,所以喊得就小声了些。”

吴端反问:“你就是这么想的?”

陈恨撞了撞他的肩:“那你怎么想?”

“我是外人,说不清楚。”

“你总不会真以为我和皇爷有些什么吧?”陈恨掰指头,算了算年岁,“我和皇爷都十来年了,又没有一见钟情,就算是要日久生情,十来年都足够我们生几马车队的情了,到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也就是没有了。我和皇爷——”

陈恨说到最后却稍压低了声音,这话倒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能有个屁的爱情。”

话是这么说,但陈恨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想想之前那些事儿,李砚该不会真的对他有点意思?不过这念头很快也就没有了,还是那之间隔着的江山在作祟。

从前陈恨观三国,有时候头脑一懵,觉着那主公谋臣之间好像有点猫腻,但他从没觉着汉帝与曹丞相、汉帝与张角之间能有什么。

帝王与反贼,那是宿敌,恨不能把对方挫骨扬灰的那种。

他与李砚,从前明君贤臣的时候没有什么,现在是明君叛臣。前世他造反,李砚肯定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所以他二人之间就更不会有什么了。

陈恨满以为自己想得挺对,还下定决心要找个机会,离他远远的。

吴端又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塞给他:“噢,对了,这本话本子借你看。”

“拿走,我才不看。”陈恨说着就要把东西还给他。

“你是不是怂了?我就借你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记得还给我,这东西我弄了很久才弄到手的,市面上最好的一本。”

“你才怂了。”

“诶,就说你和皇爷,是不是……”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皇爷喊我了,吴小将军自便。”陈恨将那书一收,大摇大摆的走回养居殿去。

李砚正看奏呈,陈恨一见他,动作便收敛了许多,轻手轻脚的走到他身边去研墨。

李砚吩咐:“添香。”

“诶?不如臣去换件红袖子的衣裳再来?”

“别胡闹。”

陈恨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去木架子前取下装香料的木匣子,捻起一粒圆圆的香料,换了沉水香。

这么多年李砚身边没一个姑娘家,陈恨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有点问题,当然上回在镇远府,陈恨已经知道了,他没什么问题,而且还很厉害的样子。

——侬作博山炉,欢作沉水香。

这么多年清心寡欲的,这会子突然用沉水香。

小兔崽子还他娘的思春。

有一种多年崽子终于长大了的自豪感,陈恨一高兴,也不去想李砚思的到底是谁,手上动作一抖,又多撒了些香料进去。

然后,陈恨就被熏得流了鼻血。

他流鼻血时,与李砚的脸离得近了些。心道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都这么多年了,莫不是住在自己心里的姑娘终于觉醒了?

李砚用袖子给他擦净,又捏着他的鼻子,让他仰着脑袋。

“皇爷,不会是你长得太好看了吧?”

“胡说。”

“皇爷你生气啦?”

“没有。”

陈恨将自己的脑袋摆正了看他:“皇爷被夸好看,害羞啊?”

李砚不答,只是给他擦鼻血:“你再抬一会儿头。”

过了一会儿,陈恨心里有点发慌:“这血怎么停不下来?我不会失血过多吧?皇爷,我有点头晕。”

李砚看了看自己袖子上的血迹,把他推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转头让高公公喊章老太医来。

章老太医是学医世家,出过这么多年的诊,从来没有因为流鼻血这种小事劳动过他。本来并不放在心上,后来一看李砚的袖子上全是血迹,顾不得行礼,就要给他把脉。

这时候靠在椅子上的陈恨捏着鼻子举起了手:“是我,章老太医,流鼻血的是我。”

李砚也看向他,向章老太医解释道:“是他。”

章老太医忙问:“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大抵是皇爷太好看了,我就流鼻血了。”

“不如咱们请皇爷回避回避?”章老太医笑道,“你怕是受不得屋子里这熏香,怎么就扯到皇爷身上了?”

一听这话,高公公与匪鉴将四处的门窗都打开了,风灌进来,陈恨倒是感觉好多了。

李砚却直接端起一碗茶水,往那炉里一泼,将燃着的香料全都浇灭了。

章老太医临走前道:“除了那香,恐怕也有一点别的缘故,你注意点。”

陈恨忙道:“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

他们走后,陈恨捏着鼻子站起来:“臣没事了,皇爷你继续批奏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