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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181)+番外

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乍暖还寒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叫手底下人冒着雨就回行宫去。

陈恨想了想,顺势挽起李砚的手:“上回来时也下了雨,奴还记着上回避雨的地儿,带皇爷去避避雨吧。”

他说的是上回与徐醒一同躲雨的道观。

远处的匪鉴走近了,才要问一问皇爷用不用他冒雨回去一趟,便看见皇爷暗中朝他摆了摆手,叫他快走,自去避雨。

这时雨还不大,陈恨因道:“这倒有一点‘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意思。”

“快走罢。”李砚拂去他发上的水珠,“你再不觉,就该淋病了。”

陈恨往前跑了两步,离他离得远了些,才敢嫌弃他:“皇爷,才说文人喜欢风雅的,你好不风雅。”

天阴得更厉害,李砚面色一沉,陈恨忙哄他:“写不得诗,批奏折的也是喜欢的。”

那道观还是破落的模样,李砚将马匹拴在屋檐下,陈恨抬手用衣袖抹了把脸,可惜衣袖也是湿的,脸没擦干净,反倒更湿了。

李砚也狼狈,才被海东青扇了一翅膀,现在又淋了雨,这时候低头系马,动作也慢些。

陈恨等他等得无聊,随口道:“话本子里常有这种场景,两个人在破屋子里躲了一夜的雨,早晨起来就私定终身了。这种桥段简直就是胡说,身上湿成这样,哪里还会有心思想其他的?”

这时候从那破庙里走出来一个人,素衣黑发,淋了雨,一双眼睛稍稍眯着,朝李砚与他作揖:“皇爷,陈公子。”

这是贺行。

陈恨回了礼,往里边悄悄看了一眼。

好么,顺王爷李渝也在,正缓缓地起身,要来接驾。

惨了,兄弟见面,分外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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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今天有点背,被鸟扇了一下,还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唉(努力憋笑)

春日游那首是韦庄的《思帝乡》

雨具先去那首是苏东坡的《定风波》

玄奘和杏仙在《西游记》第六十四回 “木仙庵三藏谈诗”

第79章 春服(5)

道观外墨云翻涌, 雨滴敲打在败瓦残阶上,淅淅沥沥,吵扰得很。

观里倒是静, 只有正中一个燃得正旺的柴堆噼啪作响。

李砚与顺王爷李渝相对坐着,一时无言,也就只是那样看着对方。

陈恨放缓了动作,挽起衣袖,悄悄拂去李砚衣上的水珠。出猎场时李砚就将盔甲卸去了,身上单薄些。他们还在外边时,雨势忽大忽小的,怕他着凉。

李砚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揽住陈恨的双手, 将他的两只衣袖一拢,拧出一小滩水,又朝他挑了挑眉。

自己都这样儿了,还管别人呢。

还没来得及抬手把陈恨面上的水痕擦去,一直坐在李渝身边的贺行一抬手,讨好似的递了块干净的帕子过来。

贺行半垂着眼眸, 仍是那样笑着。陈恨抬眼看他时, 他又笑了笑:“若是早些来便好了,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再不擦擦, 就怕要感风寒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与陈恨如此熟稔,李砚与李渝亦是看向他,带着防备、刺探或疑惑。

陈恨道了声谢, 伸手去接那帕子。

只是在陈恨的手还没碰见帕子时,贺行一松手,那帕子就掉进了火堆里。

火堆烧得正旺,陈恨不及反应,那帕子就被烧了大半,抬眼见贺行竟还要用手去拾,忙半斥道:“你还弹琵琶呢,手不要了?”

贺行讪讪地缩回了手,陈恨自觉失言,又软了语气道:“对不住,是我没接住。”

“不是不是。”贺行双手搭在膝上,连连摇头,“是我没有拿好。”

“下回还你一方,算是赔礼。”

听了这话,贺行才又朝他笑了笑,方才倒像是心疼帕子似的。

又默了一会儿,贺行转身抱起自己搁在地上的琵琶:“只怕行宫的人也没这么快来,从前有人说琵琶声像雨珠敲瓦,我斗胆,弹一首解解闷好不好?”

他一手扶着琵琶,一手解开裹着琵琶的锦缎。

他倒是去哪儿都带着他的这把琵琶。

那琵琶还是美人儿似的,柔柔地缠着贺行的颈子与腰。

半遮掩着面,贺行从那后边露出半边脸来时,眼波流转之间,也实在是个美人。

确实是雨珠敲瓦,也是玉珠弹瓦,轻轻脆脆,回转变化。

这曲没完,匪鉴就带着人到了。

贺行也不在意,指尖微动,当心一划,就收了尾,轻轻巧巧地将琵琶收起来了。

马车就在外边等着。

要走时,贺行背着琵琶,快走两步,上前挽住陈恨的手,轻声道:“我听若宁公主说,前儿我送你的花绳你不会玩儿。我在江南学了两手,什么时候我教你玩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