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忠义侯天生反骨(145)+番外

“公子的意思是?”

徐醒缓缓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用管他,他又不傻。”

*

几个江南官员才进城门,所乘马车方才驶过长街,城门便开了一扇,一个骑着马的士兵箭似的就冲了出来,往城外军营去报信。

从天色不明,到熹微蒙亮。

匪鉴站在帐外,只轻唤了一声皇爷。

帐中李砚翻身坐起,很快地、却没什么声响地走了出去。他掀开帐门悬挂着的防风毛毡,朝匪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匪鉴垂着首,站到一边等着。

李砚回了帐中,拍了拍吴端的肩,将他喊起来之后,又给睡得正熟的陈恨掖了掖被子。

忠义侯可以赖床,镇远府的吴小将军不行。

大早上被喊醒的吴端用双手搓了把脸,好教自己快醒过来。

草草套上衣裳,李砚与吴端到另一间帐里说事儿。

城中派来通报消息的人说:“三更天的时候,江南来了几个官员,径直往朱雀长街徐府去了。”

还未认真洗漱,那时李砚正挽着衣袖,在铜盆热水中濯手。

吴端朝那人摆了摆手:“辛苦了,在营中休息休息再回去。”

李砚不紧不慢地洗漱,再束了头发,戴上冠子。

恐他是在想事情,吴端也没敢出声打搅,只是守在一边,困得直打哈欠。

忽听闻李砚道:“他们都来了,朕得回去接招。”

“是。”吴端应道,“皇爷是不是点些兵带回去?”

“不用。”李砚拿起巾子,将手上水珠擦净,又丢了回去,“对一群文官动武,被抓住了把柄,他们要大做文章。况且徐歇不在里边,对他们动武没什么意思,容易打草惊蛇。”

“那皇爷?”

“就这么回去。那群文人不是自诩通身傲骨打不断么?朕倒想试试,那是不是真的打不断。”

饶是吴端,这时也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劝道:“皇爷是不是留些分寸?到底……”

“不用,朕就没想过要给他们留分寸。你在城外好好带兵,等着三月春猎便是。”因等会儿要骑马,李砚从腰带中将系袖子的带子抽出来,将衣袖收紧,又绕了两圈,随口道,“循之,你懂不懂得,要扳倒一个誉满朝野的人,要怎么办?”

“臣愚钝。”

“当年皇长兄是不是这样一个人?他们怎么扳倒的他,朕原模原样的还给他们就是了。”李砚看了他一阵,见他一脸怔怔的,随口便道,“要是离亭,一准就知道朕的意思。”

吴端仍道:“臣愚钝。”

他一面绑起衣袖,一面往外走:“不过这事,别叫离亭知道。”

吴端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好,臣绝不告诉他,皇爷其实自个儿就会绑袖子。”

“不是这个。”李砚皱了皱眉,“朕说的是江南官场,还有徐府的事儿。长安情势不明,先别让他知道,他心思多,又总喜欢挡在前边。不要叫他知道,省得他又落得一身伤。”

“啊?好。”吴端嘀咕道,“其实陈离亭说那是他荣誉的勋章来着。”

李砚一听这话就笑了:“他什么时候说的?”

“也就是臣某一回去看他,他对臣说的。”

“他也不用再添勋章了。”李砚清了清嗓,“对他只说来了两封加急的折子,朕赶回去处置。他要是喜欢在你这儿待着,多待一会儿也没关系。怕他们把事情闹大,闹得他也知道了,朕回去把那几人料理了,再让他回去。”

吴端低头应道:“是。”

其实想也知道,就那几个文官,能掀出怎样的风浪来?李砚对陈恨,却偏要做万全之策,将他严严实实的囚在安宁的地儿,谁也扰不到的地儿。

“他心思细,什么事情瞒着他,他有时猜得出来,你注意点,别叫他看出来了。”

吴端愈发低下了头:“是是。”

“你别总是闹他,惹他不痛快。”

吴端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口里应着:“是是是。”心却道,偏心眼儿,皇爷就是偏心眼儿!

帐外,匪鉴已整好队伍,就等着李砚了。

李砚翻身上马,临走前对吴端道:“袖子的事儿,也别叫他知道。”

吴端好无奈地最后应了一声是。

*

天光大亮时,一夜无眠的徐醒终于枕着手臂沉沉睡去;李砚骑在马上,远远地望见了长安的城门;营帐中的陈恨也醒了过来,随手往身边一揽,只抱住叠得齐整的一床被子。

他伸手往被中一试,冷的。

转眼见另一边榻上的吴端也不见了,顿时清醒过来。他踢踏着鞋子,披了件外衫就要出去。

他掀开帐门要出去时,吴端正要进来:“醒了?”

“皇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