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忠义侯天生反骨(117)+番外

他穿好了鞋,端起案上蜡烛,将门边灯台上的长蜡烛也点起来了。

而李砚却转头将长蜡烛吹灭了:“这样就好,没得惊了守夜的人。不要他们伺候。”

“诶。”陈恨将蜡烛放在一边,随后伸手去解李砚身上外衫,闲话道,“皇爷在外边没带着人?”

“带了,在殿外边便散了,吵着你了?”

“没有。”陈恨解下他的外衫,提着使劲抖了抖,“皇爷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了……”李砚顿了顿,陈恨原本就是随口一问,也不是有意打探他的行踪,揽着他脱下来的外衫就走到衣桁边上去了。

李砚道:“去了一趟城东,皇长兄那案子,有一个人要见。”

“唔。”陈恨点点头,将他的外衫甩到衣桁上去,衣摆直直地垂下来,“外边下着雪,匪鉴又不懂得照顾人,皇爷身上落了雪没有?淋湿了么?”

他问着这话时,就用手背试了试李砚换下来的外衫衣袖。大抵是手背试不出来,他又捧起那衣袖,把自己的半边脸贴过去了。

那外衫带了满满的寒气,陈恨也隐隐觉着有些湿气。

“奴去膳房或者太医院说一声,叫他们弄点热水姜汤,再请个脉?”

“不用麻烦,没什么妨碍。”李砚再看了他一眼,略垂了眼眸,也走到衣桁边解衣裳。

陈恨再探了探他身上穿着的衣裳,捂了一会儿,觉着里边的衣裳没什么湿气,便随他去了。

趁着陈恨整理换下来的衣裳时,李砚随手披了件干净外衫,径直走到长榻边去。

看见散在案上的诗稿,还看见陈恨盖在腿上、用来取暖的小毯子,那小毯子被他随手一推,堆起来活像一个猫窝。

李砚撩起衣摆,在长榻上落座:“你抄到哪儿了?”

陈恨回头看了一眼:“今晚就能抄完了。”

他转身,从柜子里翻出同样的一条小毯子,给李砚也围上了:“屋子里也还是冷的呀。”

李砚笑他,却也不去动那毯子:“你自个儿怕冷,还总觉得别人冷。”

“要是换了别人——”陈恨爬上长榻,坐到自己的猫窝里去,“奴还懒得管他呢。”

“还有哪些要抄的?朕帮你抄一些。”

“还有一些呢。奴抄完这首,再收拾收拾,等伺候皇爷睡了,回去再抄。”

可李砚全没听他的话,拿起一叠诗稿看了看:“就是这个?”

“是。”

“两个人抄快些。”李砚将那叠诗稿分成两份,只把较少的那一叠给了陈恨,“你抄了一天了?”

“没有。皇爷不是让高公公看着奴了么?”陈恨转了转手腕,“也就是在等皇爷回来的时候抄了一些。”

李砚转头去看他抄好的厚厚一叠诗稿:“那恐怕是朕让你等久了。”

“没有。”他只低头写字,一笔一划像画儿似的,“皇爷,那案子怎么样了?”

李砚不语,陈恨便抬头看他。见他面色稍冷,抿着唇角,心道不妙,忙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有,你写吧。”

“诶。”

又过了有一会儿,最后一个笔画下压再上挑,陈恨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写完了。”

陈恨凑过去看了一眼李砚,笑道:“今日皇爷比奴慢。”

李砚提笔沾墨:“快了,你且再等等。”

等着他抄完的时候,陈恨无聊得很,随手又捡起了笔,拿了张废纸过来,在上边写写画画。

“皇爷,奴也会仿你的笔迹。”

他一面说着,一面就在那废纸上落了一句词——小窗闲坐月朦胧。

确是李砚的笔法,凌厉尖锐,一笔一划如长剑划过。写得那词不像是闲坐,倒像是正襟危坐。

而在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李砚也搁下了笔。

陈恨将案上落了墨的宣纸吹吹干,齐齐整整地收起来了。

他一面收拾,一面道:“皇爷明儿还早朝呢,快睡吧。”

李砚道:“时候还早,你不是还要把这些东西装起来么?朕帮你。”

陈恨朝他一笑:“谢谢皇爷。”

今日中午陈恨托人去宫外弄了一套工具来,他们的动作倒快,才下午就把东西交给他了。

李砚看着他从外边抱进来一个没见过的小木箱子,皱眉道:“你又弄了一套新的。”

“岭南那一套不是给皇爷了么?高公公说皇爷藏着,奴想着皇爷既然宝贝,就不敢用。”

李砚皱眉:“还是用原来那套。”

陈恨应了一声,将那小箱子随地一放,转头李砚就将藏在床底下的东西拖出来了。

都是陈恨用惯了的东西。

这种东西弄起来麻烦,撤了长榻上的小案与软垫,要用的东西胡乱地摆得到处都是,他二人就相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