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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115)+番外

他这话问得轻,只离得近的几个人听见了。瑞王妃面色一变,仍是欠身:“妾身为公子带路。”

才堪堪二月初,天仍是冷。屋子里烧着两三个炭盆子,伺候的下人侍女挤了一屋子,李释闭紧双眼,仰面躺在床榻上。

陈恨摆了摆手,教屋子里的人都先出去。李砚似是扮他的侍从扮得入了戏,低着头,朝他一作揖,也要退出去。

得亏陈恨反应得快,迅速拉住他的衣袖,把他扯回来,用气声儿叱道:“爷!”

而李砚只觉着他这副模样好笑。

陈恨一撩衣袍,在床榻边坐下。见床上李释正睡着,双颊泛起潮红,便拂袖想要试一试他的温度。

只是他才一伸手,少年就睁开眼,坐了起来,又快又准地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待看清楚来人时,他赶忙收了手。因为风寒,面上仍是发红,哑着嗓子问道:“怎么是你?”

“世子爷还是快躺下吧,这副模样还能打谁呢?”

李释不甘不愿地又躺下了,陈恨帮他掖了掖被子,再探了探他的额头:“这么烫,吃过药了没有?”

李释拍开他的手,直言道:“我不敢吃。”

“若是要动手,也没有人会挑这么傻的法子。”陈恨笑了笑,“世子爷还是安心养病罢。王府里的事儿,我帮世子爷看着。”

李释咬牙道:“不要你管,你一个掖幽奴,你管得了么?”

臭小子。陈恨腹诽,病了还这么牙尖嘴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鲨鱼转世。

见陈恨不语,李释只装作不经意瞥了他两眼,软了语气:“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怕……”

而陈恨正盘算着要怎么才能让他好好养个病,全没听见他声若蚊蝇的道歉。

李释重了语气,拍着床板,哑着嗓子喊道:“我怕你自己在宫里都如履薄冰,还要分了心顾忌我!我怕麻烦你!”

“诶?”陈恨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世子爷说话就说话,拍床做什么?嗓子都哑了,世子爷不敢喝药,就连喝水也不敢?”

李释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面对着墙,不再看他。

隔着被子,陈恨戳了戳他:“要不我想想法子,让世子爷搬出去养病罢。”

李释嘴硬:“都说了你别管我了。”

“离亭。”李砚看着他二人闹了这半晌,倒情深义重的,只抬手一提陈恨的衣领,就把他给拉过来了,“他不要你管,你管他做什么?”

有这闲心思,不如管管要你管的?

一听见李砚的声音,李释更气了,一扯被角,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被子里。

他特不喜欢皇爷!皇爷把他最喜欢的忠义侯给废了,他竟然还说忠义侯造反。

还有那时候在三清观里,他要下山前,找陈恨辞行,皇爷就在院子里练剑,跟他说陈恨还没醒,不让他进去。

放屁!忠义侯怎么可能造反!忠义侯怎么可能赖床!

所以他特别不喜欢皇爷。

“诶?”陈恨一惊,怔怔道,“完了,皇爷,你把世子爷惹哭了,他抱着被子哭了。”

李砚只笑了一声,李释一下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反驳道:“我没哭。”

李砚定定地看着他:“小子,去三清山一趟罢。”

李释讨厌他,但是碍着他是皇爷,见着他时,只敢偷偷地瞪着他。而此时,他才看见,李砚的双眼似古井无波,满是李释看不懂的深意。

李砚低声道:“发什么呆?你去不去?若是要去,朕帮你安排,就说你上山给你爹做法事祈福,你在道观里待一阵。”

虽然不喜欢他,但是李释觉得他并没有恶意,于是他点了点头:“我去。”

最后李砚问他:“你到底明不明白?”

暂避锋芒,养精蓄锐。李释很快就明白了。

*

夜深,养居殿仍亮着灯。

近来李砚忙着为他皇长兄翻案的事情。得了闲,陈恨帮他擦头发的时候,才敢装着说闲话的模样,问他两句。

“皇爷,那案子是不是不太容易?”

陈恨明白,他不愿意叫天下人以为他是为他皇长兄翻的案,他要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为从前的皇太子平的反。

皇长兄与皇太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他要查清楚事情全部,而不是叫天下人以为,太子爷是倚仗皇爷的权势才翻的案,那样落人口实,不是李砚为他平反的真正意思。

李砚要兄长清清白白地回到史册与人心里去,而不是留下一段晦涩朦胧的悬案。

“是不太容易。”李砚道,“阁中查了一年,别的没查出来,倒是查出许多疑点。”

陈恨安慰他:“这事情也有些年份了,皇爷慢慢查罢。”

“这事情总是拖着,皇长兄哪里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