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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113)+番外

“它就是……”见不得人的东西。陈恨再扯了扯话本,“皇爷看到哪儿了?”

“一半。”

那还好,这话本子前边讲的故事还正经些。

陈恨略松了口气,没看到后边就好。后边那句“这才算是尽忠”,任谁看了都要发臊。

只听李砚又道:“朕从后边开始翻的。”

陈恨一怔,随即抓着话本子大喊:“李寄书,你放手!”

李砚提醒他:“外边在摆膳。”

陈恨随即压低了声音,狠狠地盯着他:“皇爷,还给我。”

“离亭,你……”李砚架着脚坐在地上,忽然倾身靠近。他二人私下处着,本不守什么规矩,这下子,他怕是什么规矩也不想守了。

陈恨大抵是慌极了,一巴掌按住他靠近的脸:“小兔崽子,你今天吃错药了你。再不给我我生气了。”

话本子一到手,他就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跑出去了。

外边果然是高公公领着一群宫人在摆膳,各人都低着头忙各自的。

陈恨原想找个宫人帮他把这话本子给烧了的,后来想想,这种东西让旁的人看见了恐怕不好。他想着还把话本子先藏起来,等有机会了再拿出来还给吴端。

养居殿正殿的角落里摆着一对大花瓶,那是陈恨藏东西的瓶子。

他有时把李砚的东西弄坏了,就随手丢到里边去,缺了一个角的簪子、有了裂痕的玉珏,全都在里边待过一阵儿。

他将话本子藏在身后,悄悄地溜到角落去,探着脑袋往花瓶里看了看。

大约是前阵子才打扫过的缘故,花瓶子暂时没别的东西。

陈恨将话本子卷成一卷,往里边塞,咚的一声闷响,话本子到了底。他再抱着花瓶往里边看了看,黑黢黢的也看不清,这才放下心来。

李砚忽然在身后唤他:“离亭。”

陈恨差点把花瓶推到地上去:“诶……诶!”

李砚抬手帮他把花瓶扶好:“你又在做什么?”

“奴没做什么。”陈恨摊手,自顾自地走开,背着手凑到高公公身边去,“公公,今儿吃什么呀?”

高公公转头去看李砚,悄悄地挪开了半步。

*

这天午膳后,陈恨继续回去抄苏衡的诗。饭后困倦,还没抄两首他就撑着脑袋开始犯困。

李砚在他面前坐下,陈恨还想着那话本子的事情,强自忍着睡意,好警惕地盯着他瞧。

被吓得毛都竖起来的猫。

李砚随手去翻他案上的诗稿,陈恨啪的一下按住他的手,佯怒道:“皇爷,你再乱翻我真的生气了。”

李砚只道:“要抄哪些?你捡出来,朕帮你抄。”

“抄……”陈恨挑了一叠他没来得及抄写的诗稿,“这些。”

“你去榻上睡吧。”

“不用麻烦,我就睡一会儿。”陈恨趴倒在书案的另一边,用衣袖把自己的脸给盖起来,“过一刻钟皇爷喊我。”

苏衡人在南边,此番写诗,多写南边的风物。

抄多了他的诗,桃花、游船与灯影儿便悄然入了陈恨的梦,恍恍惚惚、朦朦胧胧的。

陈恨醒来时,天色已经稍暗。他歪着脑袋靠在桌案上,衣袖掩着面容。李砚就坐在他面前抄诗,也没有发觉。

由此,陈恨得以看他一会儿,静静地看。

今天一时慌乱之间喊了他一声小兔崽子,现今的帝王,与从前记忆里的少年重叠起来。

兔崽子一下子就窜得比他还高,脊背挺直,像青竹。眉眼锐利,不笑时面容冷峻,像他常用的那把长剑。

其实他早知道,李砚不是什么小动物了。

只是,旁人眼中的帝王君主,在他眼中竟是猫猫狗狗,想想还挺爽的。

陈恨伸手,稳稳地捉住他手中的笔,咕哝着半抱怨道:“皇爷,不是说一刻钟喊我起来的么?”

李砚的动作一顿,无奈道:“喊你了,你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长串的话,又趴下去睡了。”

陈恨收回手,揉了揉眼睛:“嗯……对不起,皇爷。”

“脖子疼么?”

他趴在案上,转了转脑袋:“不疼。”

“那你再等一会儿,朕马上就抄完这些了。”

“谢谢皇爷。”陈恨随手翻他抄好的诗,他仿陈恨的笔迹,圆滑可爱,里边却藏着小小的锋利。

陈恨忽然看见里边一句细雨洗胭脂,随口道:“南边的桃花儿开了。”

“是。”

“不过还是长安的梅花儿好看。”陈恨掸了掸他的衣襟,笑道,“皇爷的衣襟,要有梅花儿来簪。”

第49章 风起(1)

接下来一连三日, 陈恨都窝在养居殿抄写苏衡的诗,直到了二月初一那日。

李砚不知道犯的什么毛病,好好的长案不用, 非要抱着奏折,跑来与他挤一张小案。就这么相对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