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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侯天生反骨(108)+番外

二人就这么躺着,谁也不先翻身。

“皇爷,你睡了吗?”

“没有。”李砚哀哀戚戚地叹了口气,“朕好冷啊。”

“皇爷呼出来的气儿是热的。”信你的邪。

“气儿当然是热的,不热的是死人。”李砚不动声色地转了话头,“方才你要说什么?”

“既然皇爷不急着睡,那我们君臣促膝谈谈?”

说这话时,陈恨屈起膝盖想要碰碰他的膝盖,结果——

李砚用喉咙嗯了一声,随后低声问道:“离亭,你往哪儿顶呢?”

“对不起,皇爷,我没想……”

李砚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谈什么?”

“我想谈……韩信好不好?”

“谈他做什么?你想要什么?三不杀,还是丹书铁券?”

陈恨一愣,只听李砚又重了语气,道:“那些都是虚的,哪里舍得要你的命?你别总把那事儿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朕不会后悔,永远也不后悔。”

李砚继续道:“朕与你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的地方。”

“你还清了,朕废了你的侯爵,那就算是还清了。倘要杀你,早也该动手了,何苦等到今天?朕要杀你,图什么呢?”

李砚试探着碰了碰他的手指,轻声道:“唯一可图的也就只有你这个人……”

这话说得过了,李砚咳了两声,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谢谢皇爷。”陈恨翻了个身,死鱼似的趴在榻上,惭愧地只把连埋在枕头里,“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那是最好。”李砚伸手捋了一把他的头发,将他的发尾握在手心,“还有一件正事要跟你说。”

陈恨转过头,半边脸靠在枕上看着他:“皇爷请说。”

“年前有人要查你。”

“嗯?”陈恨心思一沉。

李砚却道:“十六那日废你的侯爵,朕与他们说——你造反了。”

“嗯!”陈恨一惊,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你慌什么?”李砚把他按回榻上,“匪石办事妥当,但他一个人,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与其把这件事儿给掩着,早晚让他们查出来,不如直接推到人前去。”

陈恨慌得用脑袋撞枕头:“死了死了,推到人前去我就死了。”

“你听朕把话说完。”李砚抓住他的后颈,捏了捏,好让他安分下来,“你在朝中人缘儿好,朝中大多人不信你造反,私下都只道是朕随便找了个由头要办你。”

“阁中部里都没有经手过你的案子,朕只说你那案子是朕亲手办的。这案子或大或小,都随朕说了算。他日若有变故,旁人因为这件事要参你,朕帮你圆过去。”

陈恨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笑了笑,别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仍道:“谢谢皇爷。”

“你在私底下都筹备了些什么?”

“十来个人,都是信得过的心腹手下,除夕前一日就全都遣散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还有匪石和张爷两个人……还有侯府后院的一个二层小楼。”

想起那幢二层小楼,李砚的脸色变了变,只道:“找个时候烧了。”

“诶。”

“朕派人帮你烧。”

“好。”

李砚又道:“匪石去了江南。”

“是……嗯?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皇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朕有心查他,怎么会查不到?”要查匪石,李砚倒不是怕他继续造反,这是因为——“怕你身边没用得顺手的人,况且你的事情他知道的太多了。”

陈恨歪着脑袋想事儿,嘀咕道:“这个匪石,他没事跑去江南做什么?”

李砚轻笑:“还不是去江南给你搬救兵?”

救兵,李砚这是意有所指,陈恨想起被自己留在江南庄子里的那两个人,讪笑着绕圈子:“匪石也真是的哈,怎么还大老远地跑去江南?我改日就把他叫回来。”

李砚却道:“江南的封地也给你留着了。”

江南庄子里有些人、有些事情见不得光,李砚废了他的爵,却还给他留着封地,也是替他考虑。

只是陈恨还没来得及道谢,只听李砚继续道:“你喜欢养着谁便养着谁吧,反正你也去不了江南。”

连长安城都不会放他出去。

陈恨点头附和:“是是是,多谢皇爷隆恩。”

“前几日有人来试探朕,朝朕要你那忠义侯府,朕也回了。那宅子朕派了人看着,也给你留着。”

“还是谢谢皇爷。”陈恨觉着自己今天除了谢谢皇爷,就没法子说其他的话了。

李砚笑道:“不过你日后住在养居殿,也不用回去了,那宅子只是给你留着罢了。”

“对对对。”

“先委屈你在宫里待着,掖幽庭奴籍上边也没你。待朝中事了,再封你也不迟。朝中事务有苏相他们,朕自己亦有计较,你别插手,好好地留在宫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