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
染满恨意的木头竟裂开了!
“如是我闻者,谓总显己闻——啊!”
远在简陋佛堂跪拜祭坛,专心诵经平安渡过盂兰盆节的全宗伟,霎时浑身剧痛,如同遭人乱棍猛击、乱刀砍杀、乱针扎透骨髓般痛苦!
他蜷缩在祭坛前,脑袋手掌疯狂撞击地面,以求得到片刻解脱。
然而没有,突如其来的折磨,愈演愈烈,他甚至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隐约连带着浑身筋骨都备受折磨。
可这折磨,与他多年在盂兰盆节遭受的又不相同。
全宗伟立刻诵经祈祷,跪拜在祭坛前全心全意的祈求佛祖宽恕。
可惜,万刃穿透身躯,刀砍钉锥的利器痛苦之外,还有无法忽略的烧灼。
五脏六腑燃起熊熊烈火一般,将他的喉咙都熏得干哑撕裂。
全宗伟曾经诵经求得解脱的方式,失去了效果。
即使身体不再经受利器扒皮抽筋之苦,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像是身处无间地狱,浑身烧灼起熊熊烈火!
他以往还会痛骂几句苦行老不死的东西。
此时却被火焰烧灼,无法哀嚎,连手上紧握的佛珠,也发出炽烈的温度,把他狠狠的烫出一身燎泡。
这样的折磨,迫使他在地上蜷缩匍匐,没法发出任何声音。
哪怕是整个灵魂,也只能叫嚣在无端火刑之中,长长久久的遭受焚烧!
守在佛堂外的弟子,见七世佛一直没有出来,便困惑的问道:“阿弥法师,子时已到,是不是可以撤盂兰盆节的供品了?”
里面没有回答。
往年这时候,阿弥法师怎么都会告诉他们一声。
此时,却没了声响。
弟子顿感不对,赶紧开门进去。
只见全宗伟匍匐蜷缩在祭坛前,痛苦得浑身颤抖。
“阿弥法师!”弟子惊叫着扶起他,刚刚见到全宗伟的样貌,差点将人给扔出去!
这、这满脸燎泡恐怖不堪的人,怎么会是七世佛?!
酒店大堂,已经没了诵经的声音。
苦行拍了断木之后,自己蜷缩回蒲团,缓了许久的气,才重新从地上爬起来。
金胜甫赶紧扶住他,他却仰头看向若沧,说道:“好……太好了……多谢你的出手相助,这次全宗伟必然痛苦非常,绝不会亚于我所经受的一切!”
明明受到折磨的是他。
苦行苍白虚弱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喜色。
若沧见他脚步蹒跚,身躯残疾,不禁问道:“你与全宗伟,到底是什么关系?”
苦行病恹恹的乜他一眼,“他应当……算我座下一只狗!要不是当初他偷了我的修行之术,造了这么多业障,我又怎么会被逐出师门,以身赎罪!”
陈年旧事,苦行不愿多说。
他只是古怪的笑起来,露出残缺丑陋的牙齿,“现在他倒霉了,我要他生不如死,死不安宁!”
老头子放狠话,倒是比他的本事厉害。
若沧觉得这位年轻时候,少说得是个黑社会大佬,一身匪气蛮横无理。
他无奈摇头,无法习惯这么一个病歪歪的老人家狂妄自负。
“你又没亲眼见他遭报应,怎么就这么自信。”
苦行脸色一僵,想斥责若沧太年轻,又想起自己做法时候,见到的狠厉肃杀之气。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力。
今晚如果不是若沧出手相助,他这条老命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爬得起来。
要不是得道高人不会闲得无聊去掺和娱乐圈琐事,苦行都怀疑若沧是吉人天相了。
他顿时叹息一声,道:“有没有效,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全宗伟这次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老头子给老头子隔空下诊断书,若沧将信将疑。
他视线扫过苦行,神情复杂的说:“你回去好好休养吧。”
看苦行这样,才像是只剩半条命的家伙。
可惜,苦行的性格,就不会收任何人的好意,他在金胜甫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出酒店,笑得低声狠厉。
“你不该叫我修养!该盼我早死!因为我死了,全宗伟必然活不了!”
喑哑低沉的怪笑,配上他逐渐光亮灿然的气运,实在是格外不符合若沧的审美。
这么一个以身入佛的人,自我煎熬在无间地狱,要赎的何止是自己的罪孽,恐怕……也有七世佛造下的罪孽。
中元节一过,欧执名就守在门外,他目送金胜甫和苦行离开,把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欧执名问:“他什么意思?”
若沧摇了摇头,佛法深奥无比,他一个修道的,怎么知道修佛人的心思。
“可能是他要和全宗伟不死不休。”
“邓导。”若沧亲自走到了节目组前,示意邓正德,“酒店安检结束了,大家能进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