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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豆家里有道观(24)+番外

若沧真的累。

连万家奇上来忐忑询问:“怎么样?解决了吗?莎莎不会有事吧?”

他都是点点头,言简意赅,“放心,没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一到酒店,若沧躺在床上当咸鱼。

摄召怨气上身超度,过于耗费精力。

大约,他是被万家奇描绘的济世救人沈氏家族说服了。

在这些心怀宽广的长辈面前,把他们当成鬼怪摆出法阵、燃烧符箓来驱邪,实在不够敬畏这些积德行善的人们。

超度往生,将恨消弭,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

他闭上眼,很快沉入了梦境。

星空黝黑的夜晚,地砖烧着篝火。

有人轻声问:“疼吗?”

不远处穿着破旧衣服的小姑娘,眼神清凉,歌声浅淡。

“唱吧唱吧,桃花燃起了鲜红——”

不一会儿,梦境又有人蜷缩在牛棚,躺在肮脏街巷,夏日虫蝇嗡嗡响。

恨啊。

恨这春天来得太晚,恨这人间过分冰寒。

恨他腐朽病痛的躯体,就要消失在炎炎夏日,等不到冬,也见不到春。

若沧醒来时,盯着惨白的天花板一阵恍然。

他抬手一摸,脸颊上未干的湿润泪痕。

那个梦境是沈家不知哪一位逝去的长辈留下的恨意。

熬过了战争,却没有熬过寒冷的生命之冬。

见过了希望,再经历绝望,才能体会到漫长无尽的人间地狱。

若沧的情绪难免受到影响,变得低沉。

万家奇看得出他的沉默寡言,随即变得忐忑起来。

当着众人的面,他不好叫什么大师,只得关切的问道:“若沧,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

若沧说,“只是做了一个梦。”

他坐在沈宅一隅,平静的说着篝火下的《春天的降临》,讲述着无人问津的生命消亡。

仅仅是梦,复述出来已经足够的沉重。

节目组的人安静听着,变得异常沉默。

这样的梦境,与他们在沈家后人那儿听说的截然不同。

仿佛美好故事的另一面,带着历史尘埃掩盖的真实。

若沧说完,轻松了许多。

他笑着说:“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后悔。”

没有后悔成为医生,没有后悔在战争中失去手臂。

他恨的,是生命无常与短暂。

恨的是春天太迟,冬天太冷,夏天太漫长,秋天太凄凉。

若沧笑了笑,“沈家的长辈,应该跟我梦里一样,对行医有着格外的执念吧。”

执着到死去,心里都在恨不能得到世人认可,重回济世救人的方向。

万家奇相信若沧是有能力的人。

哪怕真的是梦,也该是鬼魂托梦。

族谱上大记事确实缺失了一段时光。

那一节无人敢再提起的过去,不止是沈氏宗族的痛,更是这片土地的伤痕。

万家奇说:“所以我翻遍了他们的大记事,还有祖先留下来的书信之后,真情实意的觉得,这是一个伟大的家族,就像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伟大的人民,值得我们好好记住。”

梦境只是梦境,故事仍是故事。

节目组的拍摄细致又郑重,直到这一期的《山河千年》拍摄结束,都没有再发生过任何闹鬼的事情。

结束的时候,全部成员再次去了沈家宗祠,恭恭敬敬的与沈家祖先们道别。

欧执名作为旁观者,视线难以从若沧身上移开。

他年轻却稳重,温柔却刚强。

欧执名见过他单手持着毛笔的飒爽,也无法忘记沈氏宗祠那一晚的眼神。

可是,若沧好像真的对他兴趣全无。

以至于万家奇都开玩笑的说道:“若沧会道术,你会玄学,这可能就是一山难容二虎!”

欧执名真的冤。

他说:“我可不会什么玄学。”

都是巧合罢了。

节目组制作,若沧回到市里,宣传和工作按部就班的进行。

敖应学觉得,自己每次送若沧去录节目提前回来忙工作,一不留神就会收到助理反馈的大消息。

“听说欧执名去了?”

“你和欧执名还两个人晚上偷跑,又一起回来?”

“小助理说欧执名在节目拍摄的时候一直盯着你看,你又给他看相了?”

“对,看了。”若沧捧着剧本,回忆起欧执名的阴损气运,长叹道,“学哥,得罪欧执名的人,一定是天生注定命不好。”

敖应学突然对封建迷信产生浓烈兴趣。

“大师,怎么说?”

若沧敲了敲桌面,煞有介事的回答道:“欧执名运势阴损狠厉,汇聚了数百年苦恨仇怨,扔到蛊盅里,他就是鬼王啊。”

“草!”

“你说鬼王当前,看花一眼花枯萎,看人一眼人暴毙,谁这么想不开去得罪欧执名,不是自己送人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