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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豆家里有道观(12)+番外

宣纸烧尽的灰,堆在地上只有小小一团。

许满辉重新盖上了被子,再也不需要绳索捆绑。

许民强精神高度紧张,握着记事本和笔,坐在床边,严阵以待。

大约等了四分之一柱香。

躺在床上的许满辉似乎理顺了气,他说:“我砸了周晓峰一根钢笔。”

“我打了康清一顿。”

他声音沙哑,慢慢说起自己从小到大做过的亏心事。

许民强听得一愣,正想问话,却见他儿子眼睛紧闭,眉头皱起,继续说道:“我还借了毛昌懂五十块没还。”

他忽然想到若沧的话,也顾不上问,赶紧埋头写下来。

许民强对他说的名字完全没有印象,仍是老老实实的记录。

越长大越单调,许民强记录满了一页纸之后,许满辉说出口的事情,就只剩“打人”和“睡人”了。

也许是近年来的经历更加清晰,许满辉还带自我点评。

“我睡了林轻轻,可她也有点喜欢我,毕竟我那么有钱。”

坐在一旁的若沧笑出声。

有钱人的生活如此无趣,充斥着争风吃醋和自恋情结。

在许满辉的视角里,所有他睡过的明星,都对他有着狂热的崇拜和迷恋。

和他争锋相对的人,都是嫉妒他傲人一等的身家。

再令他印象深刻一些的,说出来跟小黄书似的。

许民强写着写着,简直想站起来再给他儿子一巴掌!

如果许满辉不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也不至于躺在床上折磨他的老父亲手录艳情史!

室内气氛还算轻松,隔壁却变得凝重。

杜先生一言不发,身边徒弟们也噤若寒蝉。

然而他们的困惑并未消退,还愈演愈烈。

许少怎么会说这些?里面的邪祟是怎么驱除的?

那个明星……真的会道术?

他们修行尚浅,跟着杜先生只不过做做递香烛,持拂尘的杂事。

对道教符、阵法学得不多。

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见过,如此轻松写几篇经文,落几个符箓,就能帮人驱散身体邪祟的道法!

显示器里的明星,坐在靠后的椅子里。

他身姿挺拔,姿势悠然,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独特的出尘气质。

偶尔听到许满辉自恋的话,他会勾起一丝笑,惹得监视器这边的人,完全被吸引了注意力,即使盯着他看一整晚,也不会觉得累。

驱邪一刻钟。

记录一晚上。

若沧坐在椅子上,撑着头。

听许满辉自白,跟听故事似的。

许满辉做过的坏事,无非是打架斗殴,坑蒙拐骗。

不是好人,但罪不至死。

虽然好色,许满辉却没有强迫过人。

每一次睡明星,都是一场交易,说是你情我愿谈恋爱也算得过去。

最多遇到硬茬,被对方打一顿。

然后许满辉再色厉内荏的在营销号上扭曲造谣,然后,又莫名其妙被打一顿。

剥离了所有霉运之后,他确实是个命数极好的人。

生于富贵,父母愿意倾尽全力帮他脱困,周围贪图钱财的人,都会恭维讨好他。

这如果不叫命途顺遂,那就没人算了。

许满辉的亏心事记录了满满三页,近百条人与事。

最后,许满辉说:“我撞到了欧执名,他真是不长眼!酒吧可是我的地盘!”

专注记录的许民强,听到这句话唰的站起来,惊慌的看向若沧。

“大师,怎么办?是欧执名啊,欧执名!”

若沧没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欧执名是谁?”

许民强欲言又止,解释道:“一个导演。”

“他死了?”

“怎么可能!”

“他会法术?”

“不、不……但是……”许民强很难解释,“他、他可能是造成我儿子这样的原因!很可能是他干的!”

那副无助求人帮忙的样子,若沧无法理解。

他走到床边,发现许满辉嘴角带着酣然笑意,再也没有说出半个名字。

撞?车祸?

若沧疑惑的走到案台前,点了柱香。

窗外吹拂的夜风,也没能撼动一缕青烟飘然上空的影子。

没有邪祟,没有厉鬼,更没有其他索命的源头。

若沧说:“许总,他会说出欧执名的名字,代表着他对欧执名有亏欠,而不是欧执名亏欠他。你亲手记下来的,都是许满辉的债主,他曾经做过的恶,也是导致他躺在这里的原因。”

“要不要弥补,随便你们。但是现在——”

若沧在烛火暧昧掩映的光亮中,只见一身朱砂印迹狼狈不堪的许少爷,嘴唇都说得干燥开裂,脸颊消瘦颓靡。

他真诚建议道:“送他去医院吧。”

若沧乘着许家送他的车,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