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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掉马怎么办(8)

作者: 杰萨明 阅读记录

“三哥,你素来淡泊清雅,寡人想来也无甚可赠。”

“身边无人难免寂寞,却也不肯要哪家女子。”

“这美人可是颇会讨人欢心,留着当个朋友知己也好。”

“让他去三王府与你作陪可好?”

燕显奉似是话里含了几分笑意,音色都有些扬了起来。

咯吱呀地有轮椅声响,在这突然寂静的大殿上有些突兀。来人如瀑散发被一根玉簪别住,白底蟒纹的膝,双手交叠着端放上头,端地是矜贵清公子误入帝王家。

这便是燕随之了,他似乎身体还未好全,圈拳微咳了几声。

燕随之只上身微微作了一-揖,泠泠似是像清泉之音:“这恐怕还得过问人家的意思。”

那位美人听闻,款步徐行过来,便攀上三爷的身子,在他耳畔呵气道:“爷,奴愿意。”

眼里像盛了一汪水,情意都要溢出来了。

燕随之心里一阵嗤笑,能不愿意吗,这不就在这等着我的呢?面上却不显山漏水,只错了身拂开梁似烛的手。

梁似烛便顺势坐他轮椅边上,轻巧捏了颗荔枝,葱白莹指剥了皮,就往燕随之嘴边送。

燕随之也移不得,只一下便让其得逞,觉得这果子真是没滋味极了。

梁似烛调笑着拿帕子去试他唇边渍:“这三爷这是应下了吧,天下谁人不晓咱三爷是菩萨心肠,怎舍得让我等风尘中人还落了颜面。”

燕随之平日待人客气极了,还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羞愤之下那荔枝肉卡在嗓子眼里,直呛得他又掩袖连连咳嗽起来。

梁似烛以手抚他背,又握拳捶打几下,这才顺过气儿来。

他攥住梁似烛的手腕,差点翻折过去,直到皓腕上勒出青痕。

他怒极反笑:“ 那臣就谢过此恩典了。”

然后唤人加了把梨木凳,就算如此梁似烛也坐不直,时不时就偎他椅上。

宴席将尽已是夜半之时,燕随之来时只乘一顶轿子,宰辅王致一身常服,在宫门处恰巧碰着,便笑脸寒暄了几句:“这三爷是抱美人归了。”

燕随之心想是没眼色吗,你看是我抱他还是他抱我呢。

梁似烛就搭上话来:“奴原来在民间话本子上总见着三爷,可就是少了些风流韵事欠些人情味儿,没想着这等好事可摊奴身上了。”

燕随之也不言语,招小厮将他扶上轿,听那二人你来我往甚感头疼。他掀了轿帘,露半边影影绰绰的侧脸:“还上轿回府吗”

王致拱手:“是老臣疏忽了,这不愧是名角儿,说话也忒有意思,老臣一时听入神了。”

他看梁似烛钻进来,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一时失笑道:“王宰辅年岁大了,也该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燕随之喜静爱简,宅邸安在城郊,路上还得费些时候。他以手撑额,胳膊肘架在轿内梁木上,一摇一晃地也不是很舒服。本就是容纳一人的轿子,梁似烛一上来着实挤了些。

睡倒也是睡不着的,他掀眼皮发了会儿愣,看梁似烛在转自己腕上的银镯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攀谈道:“久有耳闻,重新介绍一下”

梁似烛兴许是没料想到他能开口,回答的时候都打了个结巴:“梁…梁似烛,火光那个‘烛’。”

燕随之本来就性子温和好说话,本着消磨时间的主意,边谈天论地边端详这个结巴鬼:“打哪来的”

“来自漠北,一路南逃,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手艺,仰慕京都之地繁华,就在红袖招安了身。”

他语调平静不跟平时总跟掺了蜜似的,仿佛过去二十年就这样轻描淡写带过去了。

月光漏进来一隅,半明半暗之间,应是模糊着清减了梁似烛浓稠慑人的惊艳,燕随之差点就要认不出他是年宴上一舞倾城的京城第一绝色了。

“漠北还有这般精妙人物,倒是衬得我这俗人拙劣了。”

话音未落,轿子便停了。

一个布衣轿夫先去叩了锁,朱门应声就开了道缝:“三王爷回府了!”

便推出来一架雕着山水纹路的木质轮椅。梁似烛已然站在轿旁掀了帘,弯腰不知在说些什么。突地见他俯身抱起了燕随之,转身放他坐在木质轮椅上。

顺手接过貂毛毯搭在燕随之腿上,边推着进府边解释道:“三王爷当时既然应下要了奴家,奴要是什么也不做,三王爷岂不是做了桩赔本买卖。”

梁似烛就这样一直推到内室,夜色浓重一路走得慌张,也没细看三王府的景。

燕随之吩咐人点了安神香,看梁似烛还没动静,突地想起来:“尚叔,记得把客房安置一下,有人可能要长居一段日子。”

谁知那人大刺刺往榻上一躺: “等三爷那不知落了几层灰的客房收拾好了,这明个的天也就大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