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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个受(62)+番外

宇文弘小时都在沧海阁上住着,生性单纯,入世后又先跟着俞晴,再在玉衡山守着游孟哲几乎寸步不离,两人就像难兄难弟一般。游孟哲对玩的也不太熟,凭着简单所知一样样给宇文弘解释,两人什么都能停下来看看,这个买点,那个买点,直在集上逛到收集,才懒洋洋地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去。

游孟哲回了家里,门已经锁上了,指指墙头,随口道:“过几天咱们去江州玩。”

宇文弘抱着他跃过墙头落地,答道:“成,你想去哪就去哪。”

赵飞鸿峻声道:“你还知道回来!终日游手好闲像什么样子!”

游孟哲道:“这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赵飞鸿:“……”

游孟哲把宇文弘让进房,探头又道:“管生不管养,管杀不管埋,呵呵。”说着把门随手关了。

赵飞鸿只觉再这么被气下去,迟早要吐血了。

一连数日,游孟哲白天起来倒不忙着出去逛了,等赵飞鸿出来练棍,游孟哲把一个匣子放在书案上,随口道:“还你的钱,不用找了。”里头是一大叠银票。

赵飞鸿也只能由得他,游孟哲吃过早饭就在院里和宇文弘说话。所谈无非是些没甚内容的话,无非是说些山精水怪,桃花杨树,什么好吃,什么好玩一类的无聊事。

宇文弘的话也不少,但说起话来答非所问,两人说着说着,又能扯到万里之外不相干的事情去,就像俩小孩儿在聊天一般,想到什么说什么。

游孟哲扎着马步伸指,宇文弘拿着块石头给他戳,说:“运内力,戳几下能戳出个洞来你试试。”

游孟哲一边以食中二指戳,一边说:“那会我还钓了个金龟。”

宇文弘说:“哦,我也知道那个,小小的,黄黄一只……专咬鱼尾巴,可凶猛……”

游孟哲道:“对对。”

宇文弘说:“海上还有一种大龟,专吃海里的怪鱼,我见过一次,那怪鱼背上还会喷水,大龟像个岛一样大,追着那怪鱼追来追去……”

赵飞鸿听得正入神,游孟哲忙以口型示意别说了有人在偷听,宇文弘点头不说了。

赵飞鸿听到一半没了,又等了会,两人都不说话,当即好生没趣,入内后游孟哲方道:“后来追上了吗?”

宇文弘道:“那大鱼被活脱脱地咬死了,整个鱼翻过来,肚皮白的,好多人去看……”

正说话间有人敲门,订做的衣服来了。

游孟哲欣喜去接,付清银钱,分出一套,说:“你快穿上。”

宇文弘换上那衣服,游孟哲选的最好的布料,又是量身定做,衬得他腰身笔挺,一袭淡白色绸缎制的锦袍,上面以暗色金线绣着只腾云貉。

游孟哲的衣服则是兔纹青袍,赵飞鸿听到人声出来看,见两人俱衣着光鲜,反衬得自己灰扑扑的,像个村夫。

“给你也做了套,试试合身不。”游孟哲看了赵飞鸿一眼,示意桌上的袍子。

“谢了。”赵飞鸿道。

游孟哲道:“哪里,我谢你才对,谢你……”

赵飞鸿知道游孟哲又要讨口头便宜,当即道:“打住了,你还有完没完?”

赵飞鸿换了身新袍子去买菜,这些天反倒成了个被使唤的,还不能怠慢了自己儿子。

回来时又见院里墙上画了个等身高的人型,脸上写着“赵飞鸿”三字,全身用朱砂,蓝线绘制出经脉,穴道,宇文弘一边讲解,游孟哲一边认穴,拿棋子扔穴。

赵飞鸿:“……”

晚饭时赵飞鸿道:“赵孟哲,大后天过端阳,明天带你去江州看龙舟。”

游孟哲看了宇文弘一眼,说:“喂,说话。”

宇文弘:“?”

游孟哲:“去么?”

宇文弘道:“你去哪我去哪。”

赵飞鸿本想单独与游孟哲谈谈,游孟哲却到哪都带着这侍卫,俩家伙跟连体人似的,无计只得道:“那就一起罢。”

第31章 氐土貉 …

五月初三,亭县江边黑压压的,尽是搭船上江州的百姓。

传说今年天子下江南,江州刺史预备下七艘大船,上千江帆接驾,端午当天更有千舟竞渡的壮观场面,局面之隆重热闹,当属百年来之最。

不少人从扬州、亭县、江南、东阿等地前往江州,观看这场龙舟赛,过端阳节。一时间河道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船,浩浩荡荡逆流而上。

驰至扬州地界,越来越多的船涌向河道口,赵飞鸿未料过节竟是这般热闹,也未提前包船,只得跟了一艘小船前往江州。

小船人不多,整船只有十来人,过了扬州地界后河道稍稍宽敞了些,一轮烈阳照耀大地,两岸绿水青山,天空碧蓝如洗。

游孟哲与宇文弘卷起裤脚,袍角搭在大腿上,两脚浸在水里,坐在船头说话,赵飞鸿则在船舱内与一个老头子喝酒聊天。

“外头热,别烤着了。”赵飞鸿道。

游孟哲不搭理他,小声和宇文弘说话,宇文弘问:“你热不热?热就进船舱里歇着。”

游孟哲摆手,说:“不热,听说皇帝要来,不知我那干爹来不来。”

宇文弘道:“他对你很好是不,老听你说他。”

游孟哲点头:“好得不能再好了。”

宇文弘微有点郁闷,游孟哲忙拍他的背,说:“你也对我好。”

游孟哲拿着一叠铜钱打水漂,弹起来三个水花儿,宇文弘道:“你看我的。”说着食中二指挟着枚铜钱,轻轻一甩,铜钱刹那无影无踪,紧接着河面带出一道浪花,唰一声掠向水天相接的河道尽头。

游孟哲大声叫好,拍手道:“再来个!帅呆了!”

宇文弘见游孟哲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双手手掌一搓,十指间夹着八枚铜钱,手掌一撤,哗一声水浪声响,八道白浪卷起,朝四面八方分开,场面蔚然壮观。

赵飞鸿从船舱内走出来,看了一会,动了切磋之心,开口道:“宇文弘,来过几招如何?”

宇文弘道:“我不喜欢随便打架。”

赵飞鸿摆手道:“不论输赢,纯粹想讨教几式。”

宇文弘说:“当年晴姐就说过,你的武心不纯。”

赵飞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莞尔道:“晴儿的话能当真?她自己的武心也好不到哪去。况且,武道之心是什么,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游孟哲对宇文弘的武技也十分好奇,赵飞鸿一眼就能看出他很强,据说是天下第一了,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谁也说不准,说不出地想看看这两人比试。

“过过招嘛,我看看?”游孟哲说。

宇文弘说:“成,让你看看。来罢,赵飞鸿。”

宇文弘袖子挽着,赤脚站在甲板上,袍襟在江风里飞扬,赵飞鸿取出乌金棍,说:“你不亮兵器?”

宇文弘示意不用,手指轻轻一甩,左手上黄铜指套闪烁着金色光芒。

赵飞鸿道:“如此便讨教了……接招!”

赵飞鸿乌金棍打了个圈,宇文弘闪电般出手,那一式快得无与伦比,赵飞鸿兵器尚在半空,宇文弘两指便点中赵飞鸿空门,右手不动,只用左手便破解了棍势,两指挟着赵飞鸿乌金棍端朝后三尺处。

两人动作登时凝住。

游孟哲不明白,赵飞鸿却再清楚不过,宇文弘点中那处正是他棍法唯一的破绽,使力最弱之处。

“你怎么做到的?”赵飞鸿蹙眉道。

“天下万法可破,唯快不破。”宇文弘道。

游孟哲完全没看懂,一头雾水。

赵飞鸿眯起眼,收棍道:“再来。”

宇文弘收指,赵飞鸿回身挟棍一旋,喝道:“哈!”

宇文弘轻飘飘一掌,从绝无可能之处翻手按下,穿过赵飞鸿棍势,一掌按在他肩头。

“好!”

这下游孟哲看懂了,那一掌真正是翩若惊鸿,简简单单一式,却集合了世间武学精妙,达到了大巧不工的真正境界。

赵飞鸿再不言语,以棍撑地,飞身跃起,宇文弘已化作一道白影直追上去,两人一拉开距离,登时引起四周船只中的乘客们惊呼。

是时江风凛冽,赵飞鸿与宇文弘的袍襟都被吹得在风里飘扬,沿江上百小船飘然而上,游孟哲只觉眼前一花,交手二人从这艘船跳到那艘船,两道身影快得无与伦比,赵飞鸿身影掠向百步外的一艘大船。

宇文弘停下脚步,在另一艘船上站定。

二人背后,滔滔江水滚滚东流,群山缓慢后退。

赵飞鸿喝道:“接我一招!”

紧接着于江面上挥出了天崩般的一棍。

江浪骤起,卷起丈许高的水墙!宇文弘双掌圈转,掌心蕴含一股柔劲,刹那间整条寒江仿佛受这柔劲驱动,卷成一个漩涡,宇文弘道:“喝!”

清朗声音落,宇文弘双掌前推,一道水箭受那掌力推动,破开赵飞鸿棍威劈出的浪墙,去势未消,卷着江水直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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