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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癖(111)+番外

作者: 童庭猫宴 阅读记录

阿元低头扣着手,稍稍红着脸说:“我是太失败了。没好结局。”

“眼泪擦干吧,你是要把我这里淹掉吗?”

“止不住啊……”阿元眨眼,又很快掉下一坨湿腻腻的眼泪,她耍无赖,小声跟温尔新讨要点好处,“你愿意给我擦一擦吗?说不定就能停了。”

还是要小心翼翼地,不敢说得太过分。

“喝酒吧。”

温尔新给她倒酒,阿元嘀咕:“越喝越会哭。”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捧着酒杯让温尔新倒。

“好喝吗?”温尔新问。

阿元喝了几口,见人这么望着自己,竟然开始打酒嗝,像提线木偶一伸一缩。阿元羞得捂嘴巴,想让动静小一点。

温尔新蹲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她打酒味的嗝,“再喝一口吧。”她这么说,阿元没理由拒绝,温尔新拿她当橡皮泥好捏,捏成各种形状,还总是闻闻手心橡皮泥留下的味道。

阿元拉住她的手,第三根的中指,问:“我喝不下了。”但是你可以喂喂我。

温尔新环着手,任她拉着,摸了摸阿元的头发,轻声说:“不行。”

阿元叹了一口气,开始盘算如果自己将她身下的椅子踢到怎么样,这样温尔新就会没了重心跌下来。每回到她家来,阿元见到她永远包裹着自己,无论多么窄的椅子,无论是多难受的姿势,她总能做得很好——见不到肌肉如何发力,只记得一把软绵绵没支柱的骨头。

所以阿元第二天开始给自己买花,插在花瓶放在桌上的那类,一直不换水,一直等,没几天花就黄了、枯了,悬悬欲坠飘零的样子,最后掉落下趴在桌面上。

最贴切温尔新的形容。

但是温尔新没有让她付诸行动,阿元迟缓,被捏住尾巴,所以只能眼巴巴看着温尔新轻轻跳下了椅子——去关心她的快递。

阿元心里发酸,抱臂在地板上消沉了一会,最后猛地灌了一杯,恶声恶气地问:“你在看什么快递?”

“别人寄的。”

“寄的什么?”

那么大一个,阿元想我也能给她寄一个超级大的快递。

温尔新没看她,阿元不甘心地探着脑袋。

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阿元想,晃晃悠悠抬起身。

黄兮兮的。什么东西啊。

阿元又嫌弃地想,但是心急火热的,不服气就是不服气,她蛮横地明白一个道理:好东西坏东西,得要看人的态度。

人说它是好的,那就一定是好的,没有异议,那就是道理,能和太阳一样,有自己的运动真理。

阿元不无嫉妒地想,就算是黄兮兮自己看不上,可是它还是好东西。

她抓耳挠腮——反正喝酒了——反正醉了。

我醉了,就能做很多事。

阿元顿了顿,先是看了一分钟,这一分钟内要是温尔新抬头看她——她数了30秒,等不及了,温尔新都没有抬头,难道后面30秒就会抬头看自己吗?

伤心,真的伤心。如果她是一条鱼,那么鱼泡便破了,破成垃圾一样的破气球。阿元假装被东西绊倒,不小心扑过去。

温尔新却动作快,一手扶住了阿元,一手突然拍在桌上,遮住了东西——那是很旧的报纸。

阿元舔着嘴,犹如豆腐打碎在水果机,拍了一层鲜美辣椒酱。红辣辣的羞愧,好几个“我”在争着要从口中蹦出来辨别。

但它们都被温尔新拒绝了,甚至都不愿再说一句话,将嫉妒使坏的阿元打碎了。

她盯着阿元的碎片,轻声说:“在我家乡那边,所有人永远只喝三口酒。”

阿元滑倒在地,愣怔地反应:“为什么呢?”

“清醒啊。”

温尔新意有所指,阿元抓得住,却解释不出来,就想大概就是少喝酒吧。

“我要出门了。”

阿元跟着站起来,垂着脑袋看她带上了旧报纸,小心翼翼地在身后,她去哪自己就去哪,走到街上时,阿元上前几步,几乎是和温尔新并排的位置,她偷偷看,发现没有被排斥,心里一喜,核桃拖了壳——瘦了又轻了。

阿元轻快地颠着步子,一路跟,只要不说,就能跟到目的地里面。

但温尔新总能抓住最后一点,告诉尚在兴奋高兴的阿元你不能再跟着了。

“我不打扰你们。”阿元连忙摆手,她说自己也想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好吗?怎么样?更重要的是,她想看温尔新。

“不好。还没到时候。”

“你应该回家去了。”温尔新再次提醒她,她不情不愿地目送温尔新进去,后来又回来,想混进去,但是保安看着她。

阿元绕了一圈,剧场太大了,不得不放弃,她一路颠在公交上,颠了一地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