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癖(109)+番外
阿元脱口而出:“我跟着你。”
“你该回家了。”
“嗯……”阿元没拒绝,她发现温尔新一直看着自己,明白她是要看着自己走。阿元僵硬着背往回走,一步一步踩着一个个小方砖,它们小,阿元的步子也小了,她转头想看看温尔新,却没有看到。
阿元抿唇,叫了一辆车,打算跟上去,她想温尔新一个人不安全,她让司机远远地缀在后面,司机戒备地看着阿元,说不行。
“你这是跟踪!你要么给我下车!”
“我是她朋友,刚才一起从店里出来,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司机冷哼:“骗谁?你不放心怎么不一起乘车回去送她?”
“真不是。”
“你看你这小年轻,喝这么多酒,就是图谋不轨!”
阿元被说得红白脸交替换,温尔新早就走远了,阿元趴着车窗急躁许多,路口有个交通指示灯,现在是绿灯,代表阿元还能畅通无阻地赶上温尔新,只要踩一下油门,就能到她身边。
也许司机说得对,所以阿元改变偷偷跟上的决定,安东车窗说:“我送你吧。”
温尔新也许不会立马答应,而是歪着头看着阿元,随后轻轻地点头。
只要一个绿灯就行了。一个绿灯!
但是司机黑着脸,让阿元赶紧下车,她急躁的模样让司机心里一紧,这是个麻烦,麻烦最好赶下车,这样就是别人的麻烦。
“你赶紧给我下车!不然我立马报警!”
翻了红灯。温尔新彻底不见了。
“喂!”
司机粗鲁地叫了一声。
阿元转头向司机竖了中指,她会戳进司机的鼻孔里,戳出血来。
但她没精力顾司机,连忙下车对着温尔新离开的方向跺脚。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紧接着又回头跑了一条街,抱住一杆路灯,那是她们两个一起跳舞的地方,像温勇温妈妈一样。
如果今天的温尔新也跳舞的话,波粼的雨水会将裙上的暗纹变作沉甸甸的珠宝,大概是偷了月亮下来吧——碎成一个一个滚圆的珠子,此时月亮变成液体。
那时——我也会寻找机会亲一下她的头发。
随后碎掉的月亮变作气体慢慢往上升——又碎了。
后来的月亮是新来的。
阿元想每天的月亮都是新的。只有温尔新不是。
温勇和温妈妈也不是。
阿元回到家,梦见自己在一大群跳舞的人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因此需要她找到舞伴,唯一的舞伴。
她先叫了女孩的名字,她们常在一起,在大学宿舍里,在小镇上的小旅馆。但怎么叫也不来,阿元突然意识到要喊温尔新,可是也没有。
她茫然失措地站在人群里,被人推到。
阿元从床上摔下来。她是爱哭鬼,梦里也哭得不行,没关好的窗将地上的纸吹过来,本子翻了页。
她爬过去,看见“温妈妈”“温妈妈”,公主一样的温妈妈遇见了王子一样的温勇。
如果故事中“在一起”并非大结局,一定要带上世俗的属性。或许即将变得索然无味。但是依然有虚幻的例子告诉阿元——一切都是不由衷。
温妈妈依然爱着温勇,称呼为阿勇。
温勇迫不得已,谁能战胜迫不得已,那就是勇士。王子中允许痛苦、忧郁。相反忧郁会更受欢迎。只要忧郁就好,因为忧郁的原因一定是爱。
既然是爱——那么故事的性质依旧没变。
因此阿元的痛苦流泪在于——这依然是一件令人痛心,值得纪念的爱情故事。
阿元懂吗?
温尔新看着陪自己站在柜台前的人,问:“阿元,你为什么觉得我好?”
阿元问:“为什么不好?你很好啊。”她有些脸红,但是配上哭肿的眼睛,就有些滑稽。
她还认真涂了口红,小心翼翼地不擦过边界,有种一本正经地收敛。
“你说我好,那我就买这两支口红吧。”
“送人吗?”
温尔新笑:“嗯,送人。”
送两个人。
阿元认为温尔新是因为本身就很善良,温尔新听她夸,没有反驳,称赞是唯一可以毫无负担地收下的礼物。
哪怕是不相称的。
一支口红给怀孕的小姑娘,一支口红给朴素的温阿姨。
“给我的吗?”小姑娘捧着肚子,敏感地问:“你为什么要送我?”
“你猜吧。”
小姑娘疑惑不已,但还是转出了膏体,在手背上试色,水盈盈的红,桃肉般的甜,小姑娘让温尔新看着四周,熟练地抹在唇上。
“好看吗?”她问温尔新。
“好看。”
奇怪呀,应当给丈夫看,并且撒娇给他看。
“这样呢?”小姑娘又涂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