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癖(107)+番外
“阿姨好厉害。”
温尔新有些惊讶地拍了拍手,温阿姨一阵沉重而湿慢的晕眩,刚想要说话,有一阵猛然炸起的尖叫和欢呼,“咚咚”几声,有脚步声接近了,走到她们这,停了下来。
这个阿元,从台上跳了下来,任性地说唱累了,来找温尔新。
“这是谁?”
阿元嗓子沙哑,像个男人。温阿姨想。
“是我阿姨。”
温阿姨抬起头,想要自信骄傲一点,用长辈的口吻,告诉阿元,你这样当温尔新的朋友是不怎么相称的。
阿元抓了一把头发,直起了腰板,“阿姨您好。我是温尔新的朋友。”
阿元涂了口红,温阿姨突然无所适从地哦了一声,避开了她的眼睛。
“阿姨怎么了?”
“我还需要一杯酒。”
没等温尔新说话,阿元自告奋勇要请她们两个人,温尔新和温阿姨说待会要慢点喝,您待会还要回去。
温阿姨没答话,拿了酒喝,喉咙辣,胃也辣,直冲顶恍恍惚惚将一杯又喝干净了。
“阿姨不能喝了。”
温尔新从她手里抽走空的酒杯,温阿姨撑着脑袋,任她动作,心想晚啦,已经不能喝了。
温阿姨醉酒,晕晕乎乎眯着眼发呆,嗡嗡嗡——嗡嗡嗡——空气被不断压缩的声音。
有人叫阿元来唱歌,一起叫她:“阿元!阿元!阿元——”
好几个调子,汇聚成温尔新白皙的手,抚在阿元的臂膀上,意思说去唱歌吧。
阿元当然听温尔新的话,重新上了台。
她唱起了温妈妈的情歌,是让温尔新开心,温阿姨想是温妈妈的歌,心里一段艳羡。
悠悠荡荡,一股长气。
温阿姨心里跟着哼起来,哼啊哼,哼得流眼泪,她一边流,一边嘀咕要找人,实际上她也就撑着脑袋,像一只翻过壳的乌龟,最后寻寻找找,寻到温尔新在点一根细长的香烟,轻轻捻在手指尖。
她不喜欢烟味,但是温尔新看过来问怎么了?她就不说话了,想温尔新做什么都可以。
“您哭了。”
温尔新问,温阿姨愣愣地,“您该擦擦眼泪。”
说完什么都没做,温阿姨还在流泪,她听一首接着一首,流成一道一道干涸的河床,她趴在了桌上,飘了好久,过了好一会,渐渐有了实感,声音小了,只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这的人在酒吧呢,怎么就小声了?
于是温阿姨趴在桌上偷听讲话。
阿元翻过一页,念:“在此之前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婚礼。”
温阿姨竖起耳朵。
阿元念:“在我的脚下是因为暴涨的水线而漫过街道的渠水,沾湿了我的裙子,这时我会让鞋子脱下,光脚踩在水里。他胆子小,会怕水里有东西扎到他。不过我会说服他。我的花会是浇花人看护的花,他们有让花常开不败的方法,因此我能带上仍旧新鲜的花,让花环绕着我,我的手臂挽着我的丈夫。走的这条路会是回家路,迎着我们的是狐狸、玉兔台的转播、还有许多人,那时我要照顾好容易害羞的丈夫,向全城的人介绍他。”
我也想向别人介绍我的丈夫。
温阿姨也写在日记中,小时候拼命地写,写到公主和王子,写完了撑着下巴看星星。
王子温柔地抱起公主。
“我要承认一件事。”
公主也温柔安静地依偎在王子的怀中,他们的目的地是四匹白马拉着的漂亮马车。
镶着钻石。
“我确实感到一股消不下去的伤心,过于悲伤的心情下,不知道将戒指扔到了哪里。”
威武的护送队伍。沿街到处是嘱咐。
温柔,温柔,温柔的爱……温阿姨飘飘忽忽。然后呢?丢了戒指,然后呢?
阿元停了下来,哭着说:“我不能念。”
“那让我来吧。”
温尔新说。
温阿姨动了一下,问了一句温尔新。
谁也没有回答她,过了几分钟,翻过一张纸,酒吧放起一首温柔的旋律。
温阿姨心神荡漾,听不见温尔新的话了,她心里在跳舞,在激动,抚慰自己,直至灵魂越飘越高,越来越轻,摇身一变成了重要的赖以生存的空气。
温阿姨得意洋洋地扭身降落到温尔新与阿元两人的中间。
温尔新。温尔新。
她在身旁说话。
温尔新依然动着唇念日记上的话。
别念啦。别念啦。
温阿姨继续劝。
温尔新停了下来,看向了温阿姨,温阿姨拍着手,心想你终于反应过来啦。
“很遗憾的是,我梦中的婚礼没有实现,而我的丈夫居然与另一位女性发生了关系,他哭着说她当时怀孕了。我问他孩子几岁了。他支支吾吾的,告诉我大约快5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