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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恋爱事件(18)+番外

房书平咬了牙伸手按住胸腹间的湿热,调起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力气,试图不顾还留在体内的子弹,想要挣扎着挪到巷口求救。岂料刚撑起身子时,一声女人的惊呼传了过来:“内斯!他在这里!”

然后是一双有力的男人手臂从他身后扶住了他。

“不要拖他!”女人着急地制止了他,“看到地上的格洛克了吗?如果是这支枪打中了他,那子弹一定还留在他身体里。我们没有担架,如果就这样把他带走,子弹很有可能在他身体里发生移动,弹壳会造成更大的重金属污染,而且也更不容易取出。”

被叫作“内斯”男人有点不满地说:“你怎么知道他会是被这把枪打中的?万一这把枪只是他的防身武器呢?”

“这不可能,”女人肯定地说:“你看这把枪的枪头是指向他的。如果是自卫的话,枪头应该指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男人摇了摇头:“安娜,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淌这趟混水。那个告诉我们这里出现枪击事件的亚洲男人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人。维尔市最近被他们这些黄种人搞成了一团乌烟瘴气,而且那个人脸上还带着一条刀疤!你不要……”

安娜焦急地打断了男人的话:“可是你看到他的眼神了吗?那还只是一个孩子!”说完这句话,她转而面向房书平,用力地扯开他的领带和领口,好让他呼吸到更多的空气:“先生,你还好吗?能听得懂英语吗?”

房书平点点头,过多的失血让他的脑袋一阵阵地发晕:“谢谢,我……”

“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动,”安娜竖起一根手指在房书平的唇前,然后温柔地拉开了他的上衣,对着他胸腹前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希望救护车可以快点来,我已经告诉那帮警察这里有重伤员了。”

“安娜,”扶住房书平的男人忧心忡忡地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可能会因此卷进大麻烦里。”

“如果我们不管他,”安娜认真地对内斯说,“他才是真的卷进了大麻烦里。”

呼啸而来的警车迅速地把平时人迹稀少的小巷堵得水泄不通,带有“犯罪现场”的黄色警示条已经把整条小巷已经围起来了。

一名穿着“FBI”字样背心的男人举着照相机,从好几个角度对房书平拍了一些照片后就挥了挥手示意随行医生把他带走医治。

这让曾经在警务系统做过志愿者的安娜有点吃惊——按理说,这样一起简单的枪击案一般都是由地方警局负责,没想到现场来的却有FBI。

“这把枪有被碰过吗?”另一名穿着“FBI”字样背心的女人,在同伴对现场进行拍照后,用透明的取证袋装起地上的格洛克后问安娜。

“没有。”安娜肯定地回答,“我们只是扶起了他,然后给他找了一些水喝。”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女人继续询问,“

“我们是偶尔遇到他们的。”内斯抢先回答。

“不是,”安娜坚定地说:“我们在离这里有好几条街的另一个街区,遇到了一个好像车子坏掉的亚洲少年,他给了我们这个,然后告诉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请我们过来帮助一下他。”

“安娜!”内斯用力地拉了一下她,却依然被自己的女朋友选择了无视。

伸手接过安娜递过来的一个信封,女人在打开后就喊住了自己的伙伴:“乔安!你过来看一下这个。”

乔安走过来,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后就皱起了眉,“……全是崭新的连号钞票,我敢打赌,它们绝对还没有流通过。”

“发现别的什么了吗?”女人环顾了一下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的警察们,问道。

“暂时没太多东西,”乔安摇了摇头,“现场太干净了。这个巷子里没有摄像头,穿过去不远处就是进入州际公路的一条小道,沿途的摄像头刚刚已经确认早被破坏殆尽。而且最近天气都很干燥,连条见鬼的车辙都没留下。凯琳,你有什么想法?”

“现在我们只有这两个。”凯琳举起了手里的两个袋子,一个装着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另一个装了一条被扯坏的金色链子。

“希望不是我们猜想的那个人。”乔安轻轻叹了口气,“维尔市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房书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病床上,手臂上的输液管正输着血。

“真不知道是你的运气好,还是开枪的人手法准。”得到他醒来的消息,医生就和随之而来的乔安还有凯琳一起赶来了。

医生拿着一张CT片子指给他们看:“你们看这里,子弹穿过了胃和脾之间的这一层极薄的夹膜。如果往左偏一点,躺在我们面前的就可能是一个被自己胃液腐蚀内脏死掉的人,或者一个肺叶被打穿死掉的人。”

房书平看了一眼CT片子,虽然一点都看不懂上面黑乎乎的一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暗自得意的心情:“这个片子可以留给我做纪念吗?”

医生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可以。”

乔安轻咳了一声:“房先生,你知道是谁射伤了你吗?”

快手快脚收起了CT片子的房书平毫无压力地回答:“什么射伤?我没有被射伤啊,我只是在走路时不小心晕倒了而已。”

乔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旁边的盘子上取过一个取证袋直接伸到房书平的鼻子下面:“这是从你身体里刚刚取出来的子弹,9mm,弹道测试与你身边那把格洛克完全吻合!”

“你们美国太危险了,好好走着路都会被流弹打中,应该全民好好反省一下。”房书平义愤填膺地说:“我会让大使馆向你们提出正式的书面抗议的!”

凯琳伸手拦住了想要再说些什么的乔安,转而对房书平说:“那房先生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半小时前还在卡纳剧场里领奖,半小时后就中弹躺在离剧场足有20公里以外的一条巷子里?”

“我去散步了。”房书平严肃回答。

“他知道嫌疑人是谁!”走出病房的乔安恼怒地说,“而且还在包庇他。”

“那把枪上的指纹很干净,”凯琳边思考边说,“但是那条链子说明他被嫌疑人抢走了什么东西……不到半小时20公里,他一定开了辆好车。还记得他钱包里那张租车条吗?现场没有发现车,我们应该去那家租车行问问。”

“要我说,这个案子已经很明显了。”乔安狠狠咬牙说,“和特里家一个多月前在维尔市莫名其妙蒸发掉的那些人手一样,都是他们做的!”

“没有证据,”凯琳冷静地说,“我们申请不到逮捕令。”

“早晚会抓住他们的小辫子!”乔安攥紧了拳头。

“这次未尝不是一次机会。”凯琳举起拳头和乔安碰了一下,“出发!”

用一枪报了一夜之仇的杜卓阳并没有得到他预想中的平静,甚至还没有“大仇”得报之前那样冷静。

用力地把平时最爱的那把M9扔在地上,杜卓阳叫来了一旁随侍的部下:“这把枪是谁做的保养?弹道纠正是怎么做的?!”

在不远处标有50米的枪靶上,散落地排布着乱七八糟的弹孔,准度偏差得简直惨不忍睹:就没有一发是落在8环以内的。

被训斥的部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自然更不敢指出这把枪是在上午刚刚做完的保养,而且众所周知的是,这把枪是杜少的爱枪之一,又哪里有谁敢在保养它的时候漏掉最关键的弹道纠正?

习惯性地去摸自己左手小指的杜卓阳又摸了个空:那个尾戒被他拿回之后,就命人束之高阁地收起来了,虽然就连他也知道这不过暂时的自欺欺人:在出席一些重要场合,包括杜家一些聚会和会议的时候,作为正式被确立了身份的家主继承人,这玩意儿是不可或缺的。

怎么会这样呢?杜卓阳皱起了眉。

最后,他将这一切归结于那一枪命中得太快、复仇结束得太快,以至于根本无法平静之前为之而生的漫长愤怒和焦灼。

推门而进的阿基解救了因不知如何向Boss回答而冷汗直出的男人,他示意对方退下后,有点心虚地看了杜卓阳一眼:“杜少,我派人看过了,房……房书平已经不在那里了。”

杜卓阳看了阿基一眼,破天荒地没有因为他这次提到了房书平而开口训示,而是冷哼了一声:“算他的命够硬。”

阿基看他心情还好,就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但是,还有一个坏消息。”

杜卓阳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你说。”

“现场出现了FBI的标识,这次他们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盯住我们不放?”阿基问。

“没用的废物,”杜卓阳冷冷地说:“不过是脱身而已,居然都会惹上FBI?不算是什么大麻烦,但是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背后是不是有人在多事。”

已经擅自多事的阿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干咽了口口水后说:“还有,杜少,您今天晚上要和蒙家的小姐的吃饭。”

杜卓阳更加不耐烦起来:“那就等到晚饭的时候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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