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莫离的爱情(60)+番外

“当初为了投中这个标,在我的默许下,江沐刻意地压低了投资额度,因此划拨到位的资金存在了较大的缺口。”沈毅梵冷静地说,“但是,由于预计不足,这个资金缺口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如果让天寰全撑下来的话,必然会拖累整个公司的发展。”

“……那为什么还要进行其他投资计划?”齐天远扬了扬手里第一份企划书,“这么一大笔钱砸下去,半年后天寰的资金流如果不出现问题,我全家都跟着你姓。”

“因为……”沈毅梵沉思了一下,“因为这样子才好张嘴要钱。”

虚拟技术的开发已经进入了第一阶段的中段,再经过半年的开发,必然会进入到第二阶段的初段,说不定还会提前。

“……所以,到时候政府一定不会坐视已经拿出研究成果的天寰因为资金断流面临破产的困境的。”沈毅梵肯定地说。

“……太冒险。”齐天远摇了摇头。

“齐子,你觉得,自从五年前咱们注册成立天寰到现在,这公司发展得怎么样?”沈毅梵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跟刚刚谈话毫无关系的问题。

“……业界楷模。”齐天远老实不客气地自夸着。

“……咳咳,”沈毅梵轻咳了两声,“楷模说不上,但是发展得一帆风顺倒是真的。一家公司,如果发展得毫无挫折,那么等到面临着真正的困境时,必然会手忙脚乱。……河流奔流而下时,一定会夹杂着泥沙渣滓,适当地缓流一段还能澄清一下自己。”

用拇指撑住下巴轻揉的齐天远皱眉想了半天,“……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我还是反对,太冒险了。如果到时候政府坚持不追加投资的话,我们怎么办?”

“……”沈毅梵沉默了半天,“小离,其实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沈少,这个事儿你想多久了?……”齐天远被惊得目瞪口呆,“……你怎么把这些事儿全他妈串在一起的?!”

沈毅梵没理齐天远的感叹,“就算到时候,政府的投资出了问题,我们这里还有最后保底的一步棋。”

“啥?”

“蕾蕾的嫁妆。”

郝蕾结婚时,家里的老爷子送过来的嫁妆不是汽车房产,也不是存折珠宝,而是城西区的一块地皮。

这块地皮还是郝蕾刚上小学那会儿,郝爸爸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如今,这块地皮所在的地区,在上个月刚刚被A市政府划为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

地价飙升。

坐在沙发上的齐天远郁闷不止,“沈少,为什么我觉得自己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沈毅梵冷静地回答,“你不是一个人。”

“靠……沈少你还是继续蛋腚吧!这一猛下小宇宙的爆发对我的心脏打击太大……还有,那嫁妆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齐天远强调着。

“公司的股份有多少是你和郝蕾的?”沈毅梵笑得温柔无比,“而且,那是万不得已下的最后一步棋。如果到时候要动你家这块地皮,会折合进股份的,你们两口子坐等分红就是了。”

又一次屈服在沈BOSS的淫威下的齐天远哭得好不凄惨,“……沈少,呜呜呜……你要对我们一家老小负责。”

“放心,”沈毅梵体贴地安慰着齐天远,“我会负责到底的。”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沈毅梵这一连串的计划,的确做得很是完美出色,一环紧扣一环,且一箭三雕。

但是,他忽视了一个因素——来自外部的恶意竞争。

所幸的是,他的确把握住了“人心”。

还是那句话——幸好有那个人,在最后关头的果断决策和力挽狂澜。

祈封事件对莫离的影响,要比表面上来的要大得多。

这从他一连一周天天去医院陪人家吃苹果上,就能看出来。

如果,在莫离刚回帝都的那天上午,他打给沈毅梵的电话能接通,也许事情会有另一个转机。

但是,没有如果。

如果说,之前的犹豫不决是出于对家庭和亲情的愧疚感,那么祈封的自杀就让这种愧疚感实质化和具体化了。

莫离今年25岁,不大不小的尴尬年龄,面临着婚姻和……所谓的传宗接代的责任。

之前一直被刻意忽视的婚姻、家庭、儿女问题,随着雪夜里的那场自戕,逼着三个人正视。

而对沈毅梵的避而不见,说到底,仍然是没有下定决心的一种表现。

姑且称之为鸵鸟行为——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不去管它,事情就会被冰冻保存到等待解封的契机。

当然,莫离并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去做。

比如,推掉了莫妈妈安排的三次相亲活动。

——像是岔路口的两条路,哪个都不去选择。

7月底,远赴澳大利亚疗伤半年的林洛见,带着标上了“洛见”风格的意气风发,从美丽的墨尔本回到了被称作帝都的A市。

接机的是莫离,不是林业。

林业在接到林洛见要回来的电话时,很平静地说,“回来?还记得回家的路吗?……记得?那就回来吧……27号我有一个重要的手术,没法接机……好的,回头见。”

对话内容,平淡得好像林洛见平日里去加班彻夜不归那样地简单。

戴着一副淡紫色宽框墨镜的林洛见,双手插兜等着莫离开车过来接——同色调的淡紫色衬衫和深紫色的装饰性领带再配上一条窄腿的牛仔裤,丫的打扮得像是闲适从容的王子。

一脚跨进车门,林洛见拉上副驾驶座上的车门,“莫宝宝,多日不见……”

“不用说十分想念。”莫离转动着方向盘,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好友的“虚伪”。

“瞎说,我下句是——新车不错。”林洛见翘着唇角灿烂地笑,“莫阿姨真疼你,这还不到两年,小车的档次愣是生生地升了一个等级。”

莫离也笑了,来接人的路上一路的忐忑不安全化作了乌云散尽——还好,他还是那个林洛见,这小子的抗打击能力还真不错。

车载音响里放的是德国一支当红乐队的新歌,放松的旋律,悦耳的音色……一派柔和。

林洛见的指尖放在自己翘起的右腿上轻轻地打着节拍。

莫离握住方向盘的手漂亮地打了个圈儿,车子驶上了开往城区的高速公路。

被一丝亮色晃到眼角视野的林洛见扭过脸去,一眼就看到了莫离左手小指上的那束银白,新鲜之余,也不管开车,伸手就去拉人家的左手想要细看。

然后,被毫不客气地赏了一个爆栗,“林洛见!不要在我开车时玩儿这种恶作剧,我可不想跟你殉情……”

摸着头上的钝痛,林洛见缩到车座边边角委屈地咬手帕哀怨,“……莫宝宝,你难道对人家始乱终弃了吗?……”

冷着一张脸的莫离深呼吸后又深呼吸——此人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且刚从国外回来,万万不可较真动火。

一旁的林洛见仍然不知死活地火上浇油,“……人家可是为了你‘衣带渐宽终不悔’,‘一片冰心在玉壶’……”

……所以说,此人被K是绝对的活该。

……但是,莫宝宝,你下手的动机真的没有一点点儿被说到心悸处时的下意识掩饰???

有谁在刚刚回家还没歇上两分钟后就能兴起去泡吧的兴趣?——林洛见。

有谁在明知道好友在扮可怜搏同情仍然纵容地选择相伴的作陪?——莫离。

这就是,所谓的友情啊友情……

推开HELL的大门,入目的仍然是熟悉和陌生的面孔。

林洛见站在大门口感慨,“莫宝宝,我还以为……我回来时会感动得一票人热泪盈眶外加夹道欢迎的……”

莫离直接把某人当成了空气,目不斜视、一派坦然地推门而入——二十年相处的经验告诉他,在林洛见自恋症大发的时候,选择无视是最好的态度。

坐在吧台后跟客人谈笑相欢的贝少,一扭头看到迎面走来的俩人,立刻三言两语地结束了和那人的聊天。然后带着真诚的微笑,说,“欢迎归来,我的王子。”

一杯brandy被推到了林洛见面前,贝少支起下巴优雅地微笑,“请给我一个荣幸,请你喝今儿晚上的第一杯酒?”

林洛见勾起唇笑,说,“贝少,我好想你。”

接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莫离皱了皱眉,“有你这么喝酒的吗?”

林洛见也不恼,转身趁人不备,拉起来人家的左手细细端详,“戒指真的不错……什么时候戴上的?我怎么不知道……”随后又是眯起眼睛拿出的一派刻意,“小离离,你果然对人家始乱终弃……”

“……没有‘乱’,哪儿来的‘弃’?”莫离带着点儿僵硬地抽出自己被拉住的手指——好友太过探寻的目光让他觉得一阵阵的不自在。

但是,刚刚被抽出,又被林洛见坚持不懈地再次握住小指拉到面前审视,“……为什么是小指?我记得尾戒可是单身的潜台词……难道是,阿姨开始逼你娶媳妇儿然后莫宝宝你不得不戴上这枚戒指以名自己的单身之志?”

上一篇:如此放手 下一篇:致命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