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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妲己抢男人(51)+番外

言下之意你食我大周俸禄,却去救那无道昏君。浩然自知身为姬昌义子,虽无情份,仍不可造次,恭敬道:“浩然年少不经事,令家里担心了,还请祖母恕罪则个。”

太任本听说此人是个硬骨头,不料这道歉却是十分诚恳,一声“祖母”又拉近了二人关系,点了点头,不再刁难浩然。

是时子牙、杨戬、天化、黄飞虎等人依次入席,普贤不食人间烟火,自与哪吒另坐了一桌虚应着光景,天祥却似是片刻不离哪吒,便黏了过去。太任那桌以姬发为主位,将军南宫适,上大夫散宜生作陪,一桌前昆仑势力竟是占了过半。

席间上了菜肴,琼浆入杯,太任咳了一声,道:“今夜中秋欢会,诸位爱卿当不必拘束。相国,请。”

诸人举杯应了,姜子牙正欲祝酒时,浩然却先道:“大王有何想说,不妨与我们谈谈?”

姬发冷不防被问了这一句,事先全无准备,结巴道:“孤……”

太任与太姒看在眼中,却是暗自皱眉。姜子牙与浩然互换了个颜色,会心一笑,浩然低声道:“莫慌张,随意。”

“孤、孤蒙先父传位……此……”姬发先自紧张无比,看到姜子牙温和笑容,方顺了些许,道:“此时西岐面临大敌,实是危急存亡之秋,然孤内有贤臣,外有猛将,曾听太傅言,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人心者失天下。

“这江山社稷均是死物,争夺的便是人心。姬发不才,本无贤能,倚仗的……便是众位爱卿。还请各位念在姬发年幼,若有错失,切勿见怪。还请……请众卿居……庙堂之高不忘忧其民,处江湖之远……不忘忧其君”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姬发努力忆起浩然所教之话,这话说得不伦不类,惨不忍睹,听得浩然一手覆于眉前,欲哭无泪,只想祝酒快点完毕,姬发却是越说越来劲,又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浩然再抬头时,却见众臣俱是愣住了。浩然所诵读之书,均是神州大地去糟粕,存精华后的经典诗文,虽教予姬发时特别说明,并非自己所作,此时一抛出来,却仍是警醒四座。群臣纷纷不认识般地打量着姬发。

许久后,上大夫散宜生方道:“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大王有此仁心,料想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南宫适本是粗人,当即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正是臣等毕生所念!末将敬大王一杯!”

姬发笑了笑,举杯喝了。酒过三巡,太任太姒方离席回宫歇下,散宜生、南宫适,黄飞虎三人有巡城公事在身,俱是退了,余昆仑诸小辈与武王姬发。

子牙传人呈上一物,物上蒙着红布,却不揭开,只笑道:“牛饮无趣,浩然来点音律如何?”浩然会意,掏出玉埙,悠悠吹起一首长歌。

四席均是停了行令,一齐静听。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桂香顺风飘来,乐声如丝飘散于夜空中,凄而不绝,哀而不伤,听者只觉天地间尽是清约之声,胸中酒气一扫而空。

许久后浩然停了,黄天化叹道:“这是何曲?”

浩然笑道:“天雷之曲,凡穿越必奏,必唱的‘但愿人长久’。”

一时间众人露出古怪表情,以为这太傅又在说甚疯话,浩然自好笑,摆手不语,道:“小望可是要行令?”

姜子牙忙招呼普贤,哪吒与天祥三人过来坐了,侍婢撤去残酒,换上新酒,杨戬起身折了一枝桂花,姜子牙掀开那红布下的一物,却是覆盅。道:“大家既都是仙家中人,非射覆不得考这功力。”

浩然嘴角微微抽搐,射覆是以八卦易经为基础,猜测所覆之物的游戏。果然子牙随手占了一物。

杨戬笑道:“所射何字?”

子牙闭目不语,嘴角抿起一抹坏笑,片刻后道:“鹿。”旋即以玉筷击起酒杯,叮叮清脆之声不绝于耳,杨戬忙把桂花丢给天化,天化抛给天祥,天祥丢给哪吒。

哪吒拿着那枝桂花发呆。片刻后问道:“干嘛。”

“快传,呆子!”杨戬与天化笑成一团,连声催促道:“猜不出要罚酒的!”

姜子牙依旧闭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青铜爵,浩然忙道:“哪吒给我给我。”

哪吒道:“哦。”把桂花丢了过来。

浩然一接那桂花,子牙便停了,浩然马上知道又被这家伙阴了,看子牙那坏笑,只想挥起桂枝给他脸上留个红印。

浩然冥思苦想道:“鹿……”

子牙伸出一掌,五指逐一屈曲,浩然越发紧张“鹿鹿鹿……”

姬发没的也陪着浩然穷紧张起来:“鹿鹿鹿鹿鹿……师父,完了完了……”

“别催我!”浩然恨恨道,那边子牙已数完十,奸笑道“来来,太傅喝一杯。”

杨戬笑吟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子牙掀开盖盅,内里正是一块萍叶。

浩然哭丧着脸,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太生僻了好吗。”只得端起铜爵,把满满一杯喝了,那酒本是烈酒,一激之下,顿时面现潮红,咳个不住。众人嘲毕,子牙又笼了一物,叮叮叮开始传花。

浩然叫苦不迭,自己从未读过诗经,对这时代的典故也几乎是一无所知,这射覆明摆着就是在整人。

杨戬普贤接过花,随口便猜到了,黄天化偶有错漏,罚的亦不多。

哪吒随便喝,不见半点醉意,索性连天祥的份儿也一并罚了。姬发是王,自不能穷追猛灌。

几轮下来,唯有浩然却是来一杯,喝一杯,没一次猜得准,也没人出声提点半句,似都等着在看这太傅出洋相一般。

月落西梢,那花传来传去,又到了浩然手中,子牙“嘿嘿”笑道:“混沌初开!”

浩然看着那满满一大杯酒,叫苦不迭道:“相国,饶了浩然吧。”

黄天化已喝得面有醉意,抬手招呼道:“来来,哥们儿替你喝了。跟个女人似的,沾不得半点酒。”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纷纷揶揄浩然天化,天化红着脸,不知是酒意还是赧色,催道:“端来罢。”

浩然此时只逃命要紧,哪顾得着撇清干系了,当即把酒递过去。

那一刻,朝思暮想的声线在耳旁响起,依旧是那个沉厚男子带着磁性的嗓音,依旧是那温暖的气息。他挨得如此近,以至浩然能清晰感觉到耳畔若即若离的一个浅吻。

只听纣王压低了声音,话中笑意盎然,道:“鸡子,笨蛋。”

浩然心头剧震,一杯酒,泼了半杯在黄天化手背上。

昊天塔·英灵之枢

席终人散,三更时分,月光映着几根斜枝,投在殿前白纱上。

铜炉添香,一缕幽香若即若离,浩然终于对着空旷寝殿,道:“赵公明带你来的?”

人影忽现,纣王取下鲜红面具,道:“孤来看看你。”片刻后又道:“中秋月圆,孤本以为你独自一人,倍感寂寞,便……”

浩然心知纣王在朝歌睹月思人,定是自觉孤单,方不顾一切,千里迢迢来见自己一面,本拟好的话一时间说不出口,只道:“坐罢。”

二人相对沉默许久,纣王方缓缓道:“闻太师……”

“已经葬下了。”浩然轻声道:“大王可要去看看?就在西岐城外。”

纣王摇了摇头,道:“公明带孤去过了。”

浩然问:“什么时候去的?”

纣王答道:“早上。”旋即叹了口气,苦笑道:“孤在战场上,与师父最后说的一句话,竟是‘孤不再是你的徒弟’。”

“而后跟着赵公明下山,方明白他的深意,想当面谢罪,师父却已为这江山牺牲了。”

浩然心头一揪,怔怔看着这落魄天子。纣王黑了些许,又瘦了些许,来前似认真整理过仪容。

然而闻仲之死带给他的震撼,却依旧无法掩饰,那深锁剑眉下,双眼中蕴含的痛苦与悲伤,恍若变了个人。

殷受德定是自责已久,那决绝的离别,对闻仲的误解,以及战场上自己的离开,都造成了这样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浩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道:“大王请节哀。”

纣王笑了笑,认真道:“太师归天,孤明白了很多事,有些人,一旦离去,便不再归来。你在午门外身受雷殛的那一刻,孤以为自己明白了,却远远不懂……所以……”

“大王。”浩然道:“浩然已身属昆仑,入了阐教,当初于燃灯道人面前立下重誓,如今逃得性命,已不可再反悔……”

“孤失去了太师,不能再失去你,孤一定会……”

“我们已是敌人,殷受德。”

死寂般的沉默,许久后,浩然方缓缓道:“殷受德,我的背后是西周,是阐教,是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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