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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妲己抢男人(5)+番外

浩然把墨棒搁在一旁,推出砚台,道:“大王请。”

纣王记起半月前之事,松开箍着妲己细腰的臂膀,整了整衣领,正襟坐于龙椅上,也不抬头,便道“浩然?你到御书房来了?”

浩然微笑道:“姜后命我领司墨一职,侍候大王批阅奏折。”在批阅奏折四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望向妲己。

真是日值月破,诸事不宜!妲己索性把倾世元囊一挽,折了几折,收进袖内,朝纣王大腿上款款坐下,一手搂着纣王脖颈,娇声道“大王要给臣妾画条龙?”同时微微转头,朝浩然使了个眼色,香唇微动,以唇语无声道“你要什么。”

浩然不答,身前纣王已提笔在砚台上稍蘸,轻描淡转,笔锋曲折,于丝锦上勾出蜿蜒长线,或勾或撇,连着绘出两条细长龙须与一个龙头,又以枯笔刷刷几下,云雾缭绕,托出半截若隐若现的龙身,顷刻间长龙腾云驾雾,跃然纸上。

妲己连声称赞,纣王笑道:“孤画得像么?”

“像,像极了,大王丹青之术真是……”妲己未捧完龙脚,纣王又打断了她的话,道“孤画得像?”

妲己脸色一变,伸手朝纣王衣领内摸去。纣王置之不理,转头又问,“孤的画如何?”眼中隐见笑意。浩然方醒悟过来,纣王是在问自己,只得答道“还可以。”

“还可以?”纣王哑然失笑,又问道“浩然卿想看孤画什么?”

妲己干咳一声,一手沿纣王脖颈滑下,浩然窥见那只玉手抚摸纣王健硕胸膛,不由得倍感尴尬。朝金案前堆叠起的奏折一指。

纣王微有不悦,意兴萧索,随手把丝绸卷了几卷,丢到一旁。取过奏折,懒洋洋翻了翻,又抛了回去。说“爱妃先回去,孤看看折子。”

妲己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去了。浩然心下好笑,暗叹狐妖遇到自己,也是飞来横祸。驱走妲己后,纣王不发一言,埋头批阅,被妲己弄得凌乱的王服也不知整理。

那领子翻了一半,没翻个完全,浩然看在眼中,只觉说不出的别扭,几次忍不住想伸手把天子衣领理顺,却总伸不出手。扯开的领内又隐约可见天子古铜色胸肌,褐色乳 头,这等敞胸之态,满室春光,浩然纵使不想看也没处躲去。

铜钟滴漏声不绝,日冕沙盘西倾,浩然穷极无聊,只得把目光落在纣王手中的奏折上。上古文字扭扭曲曲,生涩莫名,连猜带蒙只认得一个大概。自然,天子墨宝看在司墨大人眼中也是歪瓜裂枣,无迹可寻。但他批注极多,一目十行,墨笔写完又换朱笔圈点,估计是为哪位不学无术的大臣改错别字。浩然想到此处,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怎么?”纣王停了笔,浩然忙伸手为他拉好衣领,总算把这头等大事解决了,松了口气。纣王问道:“你认得字么?”

浩然嗯了一声,纣王点头道“传闻上古仓颉造字之时,天雷震,百鬼哭。”

浩然好奇道:“为什么?”

纣王笑了笑,也不回头,十指交握,搁于面前,拇指略分,揉了揉太阳穴,道:“众神不愿人类识字,仓颉犯了天规,自此愚昧蛮荒之众开化,人间争斗不止。”

浩然明白了,道“信息开始在大地上传播,关于神的传说,将以文字的方式记载,神的权威被削减,人类不断进化。”

纣王从未听过这些新鲜的词,但略一思索,仍能猜到个大概,点头道“所以,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浩然一听,顿时闭眼,朝后缩了些许,两手交错挡在身前,一脚屈曲,纣王愕然转头朝他望来,道“你做什么?”

等了许久,没有预料中的天雷炸响,浩然诧异,看来天子亵神是不会打雷的。心中稍定,摆手道“没什么。”

纣王知浩然行事不似寻常宫人,也不多在意,金案上堆积半月的奏折已消去大半,遂伏于桌上,道“给孤按按肩膀。”

浩然指间真气充盈,隔着一层黑色王袍触到纣王肩背时,对方立有所感,叹道:“修真之人仙家正气到底是流畅,孤每日呆在宫中,不思骑射,老了。”

浩然答道:“臣从未修习仙家功法,一身真气生来便有,不懂如何应用。大王则是从小勤学苦练,先天资质配合后天勤勉,臣如何能比?”

像这等赞美之词纣王平日听得极多,但浩然之言实是发自内心,不知为何,两人心内似有一层线牵着,这厢轻扯,天子便有触动,当下浩然心中所想,纣王知得一清二楚。话中带了几许欣喜与温暖之意,道:“你对孤知道得倒是不少。”

不等浩然接话,殷纣又稍稍侧过脸,说:“孤付出了太多时间去做不想做的事,娶不想娶的人,当天子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万籁俱寂,窗外更鼓遥传,浩然指尖在纣王后脑轻力推拿,先天真气流转,源源不绝地灌入天子风府,灵台,纣王只觉气海如浸于暖水之中,四肢筋骨说不出的舒适,眯起双眼,不到片刻,却是睡着了。

纣王熟睡的面容浑不似史书所述的一代昏君之相,直是变了个人般稚气十足,终日微锁的浓眉至此时方得舒展,唇角稍稍上翘,像个在父母照拂下入梦的孩童。

然而这江山社稷终将倾覆,英俊天子终将自刎,鹿台华厦付之一炬。浩然念及数年后封神之战的结局,只觉一阵酸楚堵在心头,或许这便是置身于历史之中,看着一切不可改变,冲向崩毁结局的无奈之感,遂叹了口气,拾起纣王揉成一团的白布,塞进袖内,离了寿仙宫。

天子临朝

天蒙蒙亮,五更刚过,六更未响,听竹居的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脸倦容的姜尚茫然注视两名站在门口的宫内执事,不知发生了何事。

浩然昨夜二更方归,此时正睡得迷糊,依稀听见楼下传来“大王临朝,传司墨侍候,下大夫议事……”顿时一个激灵,草草系好腰带,寻得扔在塌下的两只靴子,与迎上前的姜尚并肩穿过后花园,朝午门奔去。

偏殿内百官等候已久,泾渭分明的两派朝臣各聚一群。太师闻仲远征北海未归,左侧以上大夫费仲,尤浑为首,右侧比干,黄飞虎站于中央,浩然一眼扫去,不见三朝元老商容,知是月前已告老还乡,便与姜尚朝黄飞虎一派走去。

浩然身材颀长,站在老气横秋的百官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感,黄飞虎一见是他,顾不得与姜尚招呼,急匆匆地拉过浩然来,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浩然不解,反问道;“怎么?今天不是上早朝?”

武成王啼笑皆非,道“下大夫上早朝,你这司墨到偏殿来做甚?快去御书房服侍!”

话未毕,午门处奔来一人,宣道“司墨浩然何在?”黄飞虎暗道糟糕,忙拦住那人,正是中宫姜后派来抓人的执事,执事清了清喉咙,正要斥司墨擅离职守,却见黄飞虎护着浩然,一时间也不敢造次。丞相比干,谏官梅伯凑近来,纷纷询问何事。

皇叔比干不听还好,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斥道“大王昨晚在御书房过的夜,司墨走得不见人影,这是什么道理?!还不快去!”

天子半月不问政事,竟独自一人在御书房熬夜,今日又有此等好心情临朝,实是自妲己入宫后闻所未闻的奇事。飞虎忙把浩然推出偏殿侧门,这边厢已敲起钟鼓,偏殿大开,群臣依序进了午门,列队朝九间殿走去,不提。

再说浩然扶正黑冠,朗步奔向寿仙宫御书房,知姜后是蓄意为难,领职前并无派人前来教导,昨晚又心神恍惚,竟把纣王一人丢在书房内过了整夜。然而浩然走后,纣王何不去宠幸妲己?这又令其心下好生不解。

刚想到妲己,长廊下幽香扑鼻,红漆柱前的妖孽不是妲己又是谁?浩然只得停了脚步,在离狐妖十步远之处站定。

妲己身形窈窕,楚腰一握,手挽倾世元囊,倚着柱子尽是说不出的依人风韵,时值盛夏,寿仙宫近旁荷塘内飘着片片浮萍,清晨露水七色光华流转,映得苏妲己一张粉脸柔弱动人,浩然走也不是,停也不是,心下转了无数计策,沉声道:“狐妖。”

妲己娇躯微震,双目秋波似水,转头朝他望来,悠悠叹了口气。浩然心下不耐,道“把倾世元囊收了,我有事与你谈谈。”

好不容易遇上,浩然也不管殷天子还在书房,百官于九间殿内苦等,索性背靠廊柱,朝苏妲己招了招手。后者风情万种,倚了上来,一手按着浩然胸口,另一手环过浩然脖颈,温言软语道“道长是昆仑山来的?”

美色当前,浩然不为所动,单单一掌抵住苏妲己凑到嘴边的丹唇,两人呼吸近在咫尺,低声道:“狐妖,你奉女娲之命前来魅惑纣王,断送成汤江山,这是天命,我本不应插手。但我要寻一物,名叫轩辕剑,与你大有关联。”

妲己全身柔若无骨,媚眼如丝,盈盈笑道:“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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