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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妲己抢男人(12)+番外

当日早朝时,午门外便浇铸起了妲己所道之巨大铜柱,并以干柴烈火烧得通红。朝臣议论纷纷,不知那物有何用,纣王直令百官等了足足三个时辰,到日正中天时方带着妲己临朝,扫视满朝文武一眼,山呼万岁过后,御林军便押着几人出来,推在九间殿前。

群臣一见吓得魂不守舍,那几人是谁?左首第一人已被殴得面目全非,认不出相貌,当是刺客姜环;第二人却是头破血流,昏昏沉沉的谏官梅伯;这也罢了,第三人却是殷商国母,贵为正宫的姜后!

这三人因何事牵扯于一处?!比干顿时不问原由,悲呼下跪,道:“大王!今日是出了何事!要把六宫之主押到九间殿来问罪!”

百官跪伏,哀恸之声不绝,皇叔比干又道:“姜氏乃东伯侯姜恒楚之女,姜恒楚镇守北疆,有功无过,纵是我商汤国法,祖宗家规,也不可对王后施刑,大王千万不要被妲己妖言,迷了心智!”

顿时文臣武将又是一阵狂呼,纣王不想登殿后还未开口,便被堵住了话头,怒气上涌,难以抑制,喝斥道:“都给孤闭嘴!这就让你们看清楚贱人的真面目!”

旋即令刺客姜环仔细道了昨夜行刺一案,百官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在做梦一般,连惊叹的声音均是省了。待得九间殿中众人哑口无言,姜后低头沉默不语,纣王又道:“如今司墨浩然不知所踪,幸而妲己安然无恙,陪侍君侧,孤前些时候是荒废了政事,然而你们今日亲耳所闻……”

比干直起半个身子,呼道“大王不可过早定论!此事疑点甚多,老臣不解,这刺客既是姜后派去行刺妲己,又何必冒犯大王?大王文武双全,膂力过人,能以手格狮虎,这些莫非姜后一无所知?”

比干所述实是疑点,群臣又纷纷交头接耳,然而纣王此时已顾不得这么多,姜环亲口招认,又听了王后与黄妃一番话,焉有虚假?当即道:“纵不是行刺孤,要杀孤身边的人,她还有理了?!”

话音未落,姜后跪直了身子,转头朝姜环凄声尖叫道:“逆贼!谁教你来诬陷我!”国母一言出,满朝文武俱静,纣王早已料到姜后会这样说,冷笑道:“你可要抵死不认?来人!把刺客拖出去炮烙!”

姜环早知必死,闭着双眼任由御林军拖出午门前,背脊一触那烧得通红的铜柱,立时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几息后皮开肉绽,全身焦黑,露出一副血淋淋的人骨,鲜血一遇高温,又冒青烟,最终臭气蒸腾,把一个大活人烧成灰烬。

百官惊得面容失色,不知此物竟是刑具,当即胆子小的便骇得双脚发抖,然而梅伯却似当庭清醒,大喝道:“昏君!你惨无人道!听信谗言,贪恋妲己美色也就罢了,妖妇不足为患。惜你宠幸小人,与一男子行那苟且之道,视六宫粉黛为无物,白日听那龌龊之言,夜半行那下流之事!乱了人皇始神,商朝祖宗的伦常,你必受天地唾弃!九泉之下……”

梅伯怒喝如一声惊雷,纣王又被狠狠戳中了死穴,浩然下落未明,不知是生是死,本想于九间殿前吓得梅伯与百官三缄其口,不防这件大丑事被当场抖露,气得七窍生烟,恨恨道:“逆臣口利!孤便不敢治你的罪不成!”

纣王先前实与亲信详细吩咐,如此这般,本想吓唬梅伯,一到九间殿上开口时,卫兵便会意,拖起梅伯朝那通红铜柱走去。

梅伯却也倔强,并不求饶,双足被拖于地面,兀自“昏君”“昏君”辱骂不休,纣王声音洪亮,回响于九间殿中,却是以绝世辩才,滔滔回应梅伯之辱。

只听纣王愤道:“自古圣贤有三戒,一戒不辨是非,妄断罪行;二戒燥怒难抑,利口损人;三戒宽以待己,苛以律人。谏官梅伯,你可知罪!孤宠信小人,与男子行苟且之事,你可是亲眼所见!孤派殷破败前去黎山,搬女娲玉像回宫亵玩,你可是亲耳所闻!”

“如此不辨是非曲折,一口咬定孤龌龊不堪,散播谣言,九间殿前侮辱于孤,孤不能治你罪,你便能治孤的罪,是什么道理!!!”

“你身为外臣,夤夜擅闯寿仙宫,违了宫纪,不察自身之错,反而陷孤于不仁,三戒齐犯,你真以为孤不敢炮烙你不成!”

天子一怒,苍穹隐有雷声阵阵,纣王几是要把数十年的愤恨一次吐出来方甘休,又喝道:“你们直把孤当了木偶,中规中矩,不能越雷池一步,否则便是昏君!是否想过孤独自一人……”

说话间梅伯已被拖到铜柱之前,全然忘了自己先前的辱骂,与振振有词的直谏,距铜柱五尺,头发已被烤得蜷曲焦臭,睁大双眼,不认识般地看着九间殿中龙案前,君临天下的商天子。

纣王话未完,午门外却是响起“当”的一声,震耳欲聋,却是金锣自响,把天子怒气盖了过去。锣声兀自在耳边嗡嗡不绝,又有人轻声道:“你不是孤身一人。”

妲己几要控制不住,尖叫出声,午门外有一男子长身而立,缓缓走来,衣裳褴褛,衣袖,裤管被撕去半截。然而却气宇轩昂,眉间正气凛然,不是浩然又是谁?!

纣王一时怒火全消,呆呆看着走近殿前的身影,正要招手让浩然进殿,浩然却走到炮烙柱前便停了。抬头遥望三层楼高的巨大火炉,叹了口气。抛了手中锣锤,缓缓跪下,道:

“浩然恳请大王,饶了这心直口快的梅伯罢。”

梅伯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求情,疾呼道:“乱臣贼子!昏君的男宠!我只求一死!但求君王警醒,我——死不足惜!!”话毕竟挣开卫士,翻身朝炮烙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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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梅伯自取一死,浩然飞身抢上,然而为时已晚,谏官梅伯本与炮烙离得极近,一扑上去,立时手脚牢牢抱住了铜柱,惨声狂喊。浩然使力拖拉,梅伯却是铁了心绝不松开,短短一瞬,手足尽被烧着粘在炮烙上,浩然无力回天,只觉头疼欲裂,史书所记之事最终仍发生了。又惊觉姜后未死,忙转身望去,待要出言求情之时,午门外一报接一报传了进来。

“太子殷郊——二殿下殷洪到——!”

两名太子于史书中记载,先是忤逆纣王,而后被武官救出,再被昆仑十二仙之赤精 子,广成子收为传人,性命无虞,浩然倒不如何担心,只叹息终究救不了梅伯性命,猛然转头,沉声道:“姜后刺君一事,还请大王重新断案,还国母一个清白!”

纣王阴沉着脸,缓缓走出九间殿,阳光万缕,照得天子黑袍上一层金辉流转,却无人敢应声,唯恐龙颜大怒,出声之人当了替死鬼。

那边殷郊、殷洪已冲到铜柱前,手提长剑,显是有备而来,纣王一见之下,怒气上涌,骂道:“逆子!谁让你们带剑入宫门的!”

殷郊不答,望见自己母亲双手捆缚于背,目眦欲裂,但仍不敢挑衅天子,只是嚣张道:“妲己,你迷惑我父王,今日本太子便要杀了你这妖孽……”

“好胆!”纣王一声爆喝,吓得殷郊,殷洪不敢作声,又喝道:“你母后有错于先,不分是非,擅使刺客谋杀后妃,还不给我跪下!”

纣王声音雄浑,只道:“王后,你当真要抵死不认?”又在‘抵死不认’四字上加重了语气,目光森寒,直欲择人而噬,浩然暗自心惊,当即不顾天子震怒,抢道:“臣求大王饶了王后!”

浩然又见妲己跟随在侧,猜想纣王受倾世元囊操纵,情绪失控,遂大步迈向前去,直到离纣王五步之遥,方再次跪下,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求大王饶了王后。”

纣王似是有所触动,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继而摇头苦笑,不令浩然起身,径自说:“你求情,昏君的罪名孤来抗。”

“孤这便成全你。”

浩然只觉浑身血液冰凉,莫非狐妖的修为,倾世元囊的浊气已到了这地步,连自己的真气亦无法压制。又吸了一口气,奋声道:“大王!你炮的是天下万民,烙的是成汤江山!请大王三思!”

纣王道:“抬起头来。”

浩然茫然抬头,只见天子眸中依旧是御书房伴读时,熟悉的那眼神,心下难以索解,只是呆呆地注视殷纣双目,半晌后纣王又道:“所谏之事,可曾三思?”

至此浩然方醒悟,天子神智未失,这下是真的怒了。正要分辨,纣王已痛喝道:“来人!姜氏你再不认罪!便炮烙双手!”

浩然不自觉地跌坐于地,只见妲己一手挽着纣王胳臂,倾世元囊早已收起,居高临下地微笑着。

姜氏哭号不休,两名王子尖叫,百官乱成一团。比干哭倒于地,爬到殿外,死死抱着纣王一足,浩然只觉身处这喧嚣九间殿前,万事与自己毫不相干,胸膛内一颗心似被缠了千万无形丝线,天子晨星双瞳在阳光下微微缩小,心头无形的线一紧,剧痛传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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