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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服(65)+番外

“我怎么可能让你因为这种理由任人掌控?!”秦恕扳过他的肩膀,攥住他肩头的指节用力到发白,用力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指下紧绷着的皮肤和温暖的血肉,“如果当时在场的是我,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会替你杀了不管是谁!……怎么会让你沾上这种……”

“你当时在场的话,也不过是路人甲。”叶家珩看着秦恕一字一句地说,“别说十年前,五年前我们两个人都毫不相干……”

肩膀上按压的力道随着这句话的出口松懈了下来,叶家珩一把推开了秦恕,猛地拉开了卧室的门,“冷静一下,秦恕……”

争吵的声音因为了没有了门板的阻隔而显得更加肆无忌惮……完全不知内情的叶夫人看着叶家珩扯起门口衣架上的外套大步走出门去,呆呆地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家珩,这么晚了你要去……”

“嘣”地一声,是门被大力砸上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端着一碗水果羹的叶夫人来到了主卧室里,“小秦,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秦恕把目光从放置在一旁的手机上转过来,“没事,妈……是我脾气不好,气着了家珩。”

“家珩这个脾气……”叶夫人把青瓷小碗递了过去,“你们吵架,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

秦恕耐着性子宽慰了她几句,说来说去却是自己越发烦躁了起来。

——怎么好好地吵了起来?自己刚刚应该追出门去的……面子能值几个钱?大半夜的他一个人在外面如果像是之前再去酒吧买醉怎么办?

心神不定地坐了一会儿后,秦恕端起床头柜上放置的那碗甜点,囫囵不分地倒进了肚皮里。然后伸手操起手机就往外走,“妈,您别急……我找他回来去。”

叶夫人拎起他的衣服跟着往外走,“衣服衣服小秦……路上小心啊……”

她一个人在屋里待了一会儿,看着座钟都晃到了十点钟的光景了,再看看空落落的房间,一时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打了两个家珩的电话都不接,她着急之下,想都没想地就拨通了叶家临的电话,“家临啊……你哥哥和小秦吵架两个人都跑出去了……”

叶家临听到这句话后,一脚就把身边的雷钧踹下床去了,“开你的车去……不是!给我拿衣服去……我没跟您说话,妈,我跟傻个儿说话呢……你别担心,不怕不怕啊,我马上过去陪您然后帮您抓回来哥哥打屁股……多大的人了,屁事都不懂!”

完结篇 New beginning

且不说秦恕满大街地挨个进酒吧找人,也不说叶家临一脸笃定地把错判给了自己的亲哥哥,也不说雷老板一个电话命令手下的各大娱乐场所都去找“大舅哥”……

失踪的叶家珩现在滴酒未沾地待在某酒店的套间里,眼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打扰人睡觉是和打扰人做-爱一样的恶行!”沐谦晃着一瓶小喜力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好友对面,高高翘起的二郎腿怎么看都带着一种不正经。

掐灭了手指中夹着的半截烟,叶家珩吐出了剩下的半口烟气,唇边扬起的弧度微小而且含蓄,“好像……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吧?”

车子刚刚开出小区,就接到了沐谦的电话。听了吞吞吐吐的两三句后,他就问出了对方的住址——反正,也没有什么好去的地方。

“诶?”沐谦用手指摆弄着瓶盖,“……是哦……”

伸手拿过刚被友人打开的小瓶啤酒,叶家珩浅浅地喝了一口,被冰渣的酒液凉得皱了一下眉头,“好凉……想对我说什么?”

沐谦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饮品被人拿走,但是眼色极好地看出了对方此刻心情不好的“暗黑气质”,所以只是腹诽了一下便屈从了恶势力,“……也没有什么吧……问问你下一步的打算。”

“下一步?你是指什么?”啤酒中和了口中烟草的味道,吸烟过多而有点发干的喉咙也因为冰凉的酒液而好过一点。

“我对你直说了吧……”沐谦接过来叶家珩递过来的酒瓶,毫不在意地对着瓶口喝了一大杯——沿袭良好且令人赞叹的大学友谊行为之一,“S.M.T Entertainment公司想请你去做IR的负责人,开出来的薪酬和条件都十分丰厚。这个职位我不说你也知道,虽然头衔上只是个总监,但是考虑到S.M.T作为全球都排的上名号的集团公司,含金量还是相当之高的;而且财经、投资、营销……这些都是你最擅长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请我过去?”叶家珩怀疑地看着沐谦。

“呃……”男人摸了摸鼻尖,“如果不喜欢这个的话,ICC的特许分析师感兴趣不?”

叶家珩挑高了一侧的眉毛。

他这个动作做起来总是气势十足,配合上斜瞥的眼神更是压迫感十足。

沐谦避开了他的目光,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别介啊……段氏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明眼瞅着的,即便是要重振起来,那也是需要时间的吧?人都是往高处走,何必把自己困在这种地方呢?公司蒸蒸日上的时候你不跳槽,公司走下坡路的时候你还不跳槽……敢情这辈子就捆死在段仞身上了啊?它又不是你自己的东西。要我说啊,这么多年来,你做的也够可以的了。”

叶家珩没有立刻回答,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了下来以后,才说,“沐谦,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话,你告诉我啊……”沐谦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只是说他帮过你的忙。再大的忙,这么多年累死累活地做牛做马也能还得干净吧?段仞这个人,勉强算得上是知人善用;但是总是拿捏不好分寸,耳根又软。你在他手下做事,也知道他收权放权全是凭了自己心思吧?就说你们公司这次危机,如果换你主事的话,根本不会这么狼狈。”

叶家珩笑了笑,没有跟风说什么自己老板的不是,而是把一个小时前秦恕和自己的那场争吵转述了一遍。然后问,“你怎么看?”

“不厚道啊!”沐谦连连摇头,“这俩人做事真够缺德的……不不不,你老板没你男人缺德。段仞还是不够狠,我要是他,当年就下杀手弄死那个小子,一股脑全推在你身上后,又怎么会被人捅出来真相?不过他既然拿捏着你这个把柄,又怎么会对你一再的不放心?要说秦总也真是,花自己的钱不心疼啊……我敢打百分百的保票,这家伙肯定趁这次北钢换人,捞了不少好处……左手进的是国家的钱,右手出的是自己的钱;空手套白狼嘛!”

“北钢换人?”叶家珩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股东会议不是在下个月举行吗?你现在怎么这么肯定?”

“差距啊差距……作为一名成功的headhunter,”沐谦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自己的领口,“我比你叶总,高明就高明在高瞻远瞩的目光、四通八达的讯息网络、数不胜数的小道八卦……恼的人是小狗啊!”他躲过了叶家珩砸过来的烟盒,“秦恕名义上是北钢的总裁,但是暗地里手头上最少控制了两家公司逾过30%的股权;而且北钢这种公司,干到底钱袋子都不是在自己手里攥着的……还不如吃一顿拿一顿,拍拍屁股就走人……”

“你这么说的话,倒是很有可能。”叶家珩想起了秦家错综复杂的家庭背景,联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离婚案,“如果……没什么。”

发生在十年前的那场欺骗和十年过程中的谎言,被揭开以后就成了一种被逼着正视的态度。时间过去得太久,事情发生得太多……一层层地压上来以后,陈年旧事上的颜色就变得斑驳抽离了起来。

如果说愤怒的话……倒不如一种被刺探和被窥视后的被侵犯感——哪怕对方以好意和关心作为出发点,但是被这样子的调查之后……还有什么是他想知道的,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说完了正事,咱们说你的私事。”沐谦摆出了一副“知心哥哥”的姿态,“我知道你在恼什么……叶家珩同学,你一向都是脸皮薄又死要面子,偏偏又是个别扭脾气……你们俩的事我可不敢插手,不过既然是作为彼此的companion……”他用左右两手的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两个圆圈,示意着合拢成一个大圆,“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嘛。”

叶家珩冷眼看了他一眼,“……沐谦,这个动作被你做出来真是出人意料的猥-琐。”

.

“他没和助理联系。”秦恕挂上了电话后,转头对雷钧说。

“酒吧也不在……”雷钧耸了耸肩,“你们到底为了什么吵架啊?”

“我cei了他老板。”秦恕轻描淡写地说。

“不是吧……”叶家临闻言后夸张地大叫起来,“‘打狗也得看主人’,秦哥你是不是太嚣张了点儿?!呃……我这句话是不是说错了?按说主人应该是我哥他老板吧?可是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哥不就成了……”

秦恕,“……”

雷钧,“……”

叶家临,“^^”

“咳咳,”叶家临火速地转移开了话题,“其实啊,秦哥我支持你……我哥他老板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从大学起看我哥的眼神就不对劲。而且我哥一交男朋友就开始让他加班,是何居心啊是何居心啧啧……”

秦恕愣了一下,“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