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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服(2)+番外

当然,还很好心地再次为一直沉浸在感官世界的俩人关上了门。

三楼的电梯停在了一楼,深吸了口气,刚刚迈出一步电梯的叶家珩拨通了唐纪泽的电话,“……纪泽,我是家珩……嗯,提前了一天回家……我的声音?没什么,有点儿感冒……半个小时吧……好的,一会儿见。”

挂上了电话,叶家珩心里一阵阵地发涩:该怎么说呢?该说不愧是自己选中的男人,仓促之下接起电话仍然态度平稳得一马平川?……如果自己不是先回家见到了某些场景,恐怕不细听的话,还以为他在家中看电视或者其他什么的休闲活动。

可惜的是,男人说话时尾音中的颤音和强自压缓的呼吸,还是暴露出来了少许春色的蛛丝马迹。

——半个小时,唐纪泽,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收拾好我的房子。

“叶先生,您怎么又出来了?”小区大门口的保安体贴地询问,“……哎呦喂,您这脸色看起来可不大好,出差回来应该快点儿回家休息啊……”

“没什么,”叶家珩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刚刚的冲击过去后,大脑竟然是出乎意料的一片清明,却是打死都不肯失了自己金贵无比的面子,“忘记带家里的钥匙了,我已经打电话着人来送了。”

“您可别是住酒店住习惯了,拿着信用卡就去划自家大门。”说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很冷的笑话,小保安哼哼唧唧地打着圆场,“要不然我帮你打电话问问物业那块儿?”

“不用了,我去前面的咖啡厅里坐坐就好。”叶家珩回了一个虽然带着少许虚弱,但是礼貌度高达百分之一百二的笑容,挺直腰后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叶家珩第二次站到了自己家门前……还没等他自己打开门,门就被打开了。

唐纪泽带着一脸的惊喜,上前就要给他一个拥抱,“家珩,你总算回来了,这个月还会不会再出差?”

叶家珩侧身后退一步去拉自己的行李箱,借此动作不着边际地避开了他的拥抱,“应该没了。”

殷勤地接过不大的小皮箱,唐纪泽仍然带着一脸的喜形于色,“感冒严重吗?有没有按时吃药?……你先休息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去吃个饭,说不定感冒就好了。”

叶家珩跟着他走进房间中——

地上凌乱的衣物早被收拾干净了,那件漂亮挺括的衬衣已经穿在了被自己定义为“前男友”身份的唐纪泽身上;窗帘大开着,6月中旬的风里还带着阵阵的热意,空气里被细心地洒上了香水;卧室的门也大敞着,从门外可以看到洁白平展的床单和床尾处自己的睡衣……

叶家珩想,如果自己半个小时前没回家一次,这该是多么令人感动的迎接场景啊……这个男人,想必是一接到自己的电话,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吧?还有那一脸的喜色,的确是出自内心的陈恳……难道不是应该心虚吗?还是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掩饰……

唐纪泽已经把叶家珩的行李拎回俩人的卧室去了,然后继续很有伺候人天分地说,“要不要先洗个澡?你一向是最爱干净的。”他直起身来,然后转身,然后从卧室大扇明亮的窗子外照过来的阳光在这个英俊的男人脸上笼上一层光晕——就连现在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叶家珩看着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一张好看的脸。

现在,这个好看的混账男人挑高了唇角,笑得多少透着点儿挑逗,“还是说,我陪你一起洗?……半个多月没见你了吧,真想你……全部都想……”

叶家珩看着他,原本想出口的大笑突然就成了一股子茫然到难受的劲儿。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轻咳了一声,唇边挂上了一缕薄笑,“纪泽……”

他的声音里,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不回头的坚定,“……你们用过我的浴室以后,给我收拾干净了吗?”

唐纪泽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窗外的风一吹,仿佛能“扑啦啦”地吹散成一地的飞灰。

瞬时心凉。

第二章 往日如风

唐纪泽和叶家珩相识了四年,一日相识,一年追求,三年相恋。

五年前,当唐纪泽还不认识叶家珩的时候,他是圈子里有名的“情圣”级别人物,当真是“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种人,说的好听了一点儿,就是“大众情人”;说的不好听一点儿,就是时时刻刻都处在发情期的“种马”。

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偏偏有些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而唐纪泽就是当中的佼佼者。

而且,他还“种马”得很有资格:托父母遗传那张好脸和年薪丰厚的银行职位,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风云变幻。

但是,四年前,他在bar里见到半扯开领口的叶家珩时,突然心头尖就跟被人拿了根细针扎了一下一样——那种极细极细的针,混着痛痒的微麻。

那天,叶家珩是去这家酒吧里给自己的弟弟叶家临捧场的;不巧的是,唐纪泽也是出于这同一个目的。

叶家临是谁啊?从Z市到C城,凡是这位少爷脚步经过的土地上,凡是惯于泡gay吧的男人们中,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他小爷的名头。

简单地用一句话概括:人长得比吉他弹得漂亮,床上的风情比人还漂亮。

唐纪泽那天本来是去给叶家临捧场的——他刚刚勾搭上这位声名渐起于圈内的妖孽,初步实现了搂住小腰的第一步目标,正准备找了机会发展更加深入的关系。

结果,小型舞台上把一把吉他弹得几乎快要如坠天花的叶家临,在一曲终了后,非但没有对着捧了一大把火红火红的玫瑰的唐纪泽投怀送抱,反而一下台就搂住了一个男人亲昵无比。

和唐纪泽一起逛吧的朋友见此情况,立刻在一旁开始打圆场,“纪泽,你可别冲动……”

唐纪泽不耐烦地一巴掌把他推到一旁,“去去去,边儿去,少耽误我看美人……”

那厢里,叶家临已经把自个儿全挂在了那名男子身上,连磨带蹭地撒娇不已。

如果能听到他们俩当时的对话,唐纪泽脸上的梦幻表情定然会少上三分。

叶家临一手勾住自己哥哥的脖子,另一只手死命地搂住他哥的腰,下手之狠让叶家珩怀疑自己的颈上和腰上会即刻出现两条红痕,“哥,好哥哥,我亲爱的好哥哥……”

“不行。”叶家珩刚一伸手,还没碰触到意图把自己勒死的那条手臂,就被这小混蛋用指甲使劲儿地在后颈上掐了一下……皱了皱眉,他把手转而放在自己衣领上,扯松开领结来,“妈说了,让我看牢你到18岁……大学可以不考,但是乱跑绝对不行。”

“不差几个月嘛~~~”叶家临装得跟只猫似的,可惜内里的本质跟猫的乖巧毫无关联,“再说我这哪儿是什么乱跑!我那叫巡回演出……这是为了艺术,你懂不懂?!”

叶家珩被他愈发加重的手劲勒得轻咳一声,“我懂的是……你再这么挂在我身上,这个月的零花钱就……”

话还没说完,叶家临就飞快地松开了手,还体贴入微地伸手抚平自家老哥那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灰色西装,哼哼唧唧地不忘记自己的目标,“放我走吧……我都呆在你身边快3年了,你肯定一看到我就腻歪得要死。”

“是腻歪得要死,”叶家珩冷冷一笑,“可惜这三年你在我身边好处没学会什么,出息倒倒退了几百米……我放你出门,等着半年后有人告诉我你因为滥交染上AIDS?”

叶家临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他噔噔地倒退两三步,“……你……我……不……”

“做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叶家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以为我半年逼着你去做一次体检是为了什么?玩玩儿可以,别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哼哼地强笑了两声,叶家临很快地恢复了平时的精神劲儿,“我可是杜蕾斯和杰士邦的终极拥护者,所以安全方面亲爱的大哥你根本不用担心。”

“真的那么想走?”叶家珩随手端起旁侧酒保送上来的一杯蓝色调的鸡尾酒,眼尾斜下着瞥了叶家临一眼。

叶家老二立刻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连脸上的笑容都变得谄媚起来。

“好。”微蓝色的酒液一点点没入淡红色薄唇的景象无疑很是赏心悦目,可惜稍后从中吐露出来的话语却全然与“赏心悦目”无关,“我会对妈妈说,她一向最费心最疼爱的小儿子不但要远离家门出外冒险……”

叶家临立刻做羞涩和不堪夸奖状。

“……而且,骨子里还是一个小荡妇……”紧抿在一起的唇中吐露的话语凉冰冰的,“都是我平时管教不严的错。”

叶家临石化,随后被怒气崩坏,“你!!!……”

第一百零一次反抗暴君统治的行动还没有拉开序幕,就被人打断了。

唐纪泽彬彬有礼地把怀中的大束粉红玫瑰递到明显炸了毛的叶家临怀里——天知道他怎么在五分钟之内把火红色玫瑰换成这玩意儿的,态度正经得连他的一根小手指头都没有碰到,“家临,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吗?”

叶家临的眼神毒着呢,平时有谁看他一眼是不是为了跟他上床他都能在三秒钟里分辨得清清楚楚,现在即便唐纪泽那眼神是往一旁瞅的,他来回瞄上两眼后立刻弄清楚了眼前这位的目标已经从自己身上转移到自己哥哥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