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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上下都不对劲(2)

云景松了一口气,终于有空问道:“师弟,你是怎么了?”

裴云舒枕在枕头上,直直看着头上房梁。

闻言讽刺地勾起唇角,黑发扑了满床,还从床头垂下了不少,他的唇色不好,这一笑,反倒显出几分弱柳扶风之姿。

云景觉得自己糊涂了,弱柳扶风可是来形容女子的,他怎么能来形容自己的师弟?

他把云舒师弟的长发撩起,放在床上另一侧,又抬手试了试师弟脸颊温度,担忧道:“师弟,下次可不要穿的这么少就去外面。”

“出去。”裴云舒突然道。

他的颈部修长而漂亮,此时偏过了脸,不想去看云景,发丝从脸侧滑落,绷起来的颈部线条,赤裸裸地映入云景眼中。

云景讷讷,“师弟,你生我气了?”

裴云舒闭上了眼。

裴云舒原本只是想让云景出去,谁想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中场景不断变换,他痛苦百倍的回忆一遍遍揭起,冷汗冒出,裴云舒紧紧咬着唇,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大师兄:“云城师弟,云舒师弟是怎么了?”

温润声音答道:“应该是被魇着了,师兄,你去为我倒杯温水。”

裴云舒猛得打了一个冷颤。

一双手拿着毛巾,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汗珠,有人近身,带着一身檀香味道,温柔抬起裴云舒的头。

这人拨去裴云舒的唇,解救出被咬的残破的唇瓣,瓷杯抬起,将这杯温水喂给裴云舒。

“要用安睡符吗?”

“拿来吧。”

这两句话之后,裴云舒就陷入了黑暗,恶梦离去,他安然沉睡。

*

师父带着新收的小弟子御剑回到师门时,他的一众弟子正等在大殿。

目光转了一圈,三位弟子垂首站立,凌清真人道:“云舒怎么不在。”

云景回道:“师父,师弟病了,刚刚才睡去。”

凌清真人蹙眉,不再多说,怕拖迟了小弟子拜师时间,上前坐在正座之上,“云忘,开始吧。”

几位师兄往殿中少年人身上看去。

云忘一板一眼地行着拜师礼,他的个子不高,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生得精致漂亮,脸蛋仍然带着少时的婴儿肥,只双眼无神,好似灵魂出窍。

身上穿着农家的衣衫,衣角还残留这泥土,补丁满身,几位师兄一时对他有些怜惜。

凌清真人让云忘上前,在他眉心用指尖画了几笔,金光一闪,师门的标志印在眉心之上,转眼消失不见。

云忘由着凌清真人动作,这个动作好似唤醒了他的一部分心神,眼中神采乍现,木偶一样的人瞬间鲜活了过来。

凌清真人满意地点点头,看着站在一侧的三位弟子,“过来见见你们的小师弟。”

“云忘与我有师徒缘分,也是我的最后一位弟子,他年纪尚小,你们要多多照顾他。”

云景三人说了一声是。

“小师弟,我是你的大师兄云景,”云景指了指旁边的云城,“这是你二师兄云城,最那边的,就是你的三师兄云蛮了。”

云忘挨个叫了一遍:“大师兄好,二师兄好,三师兄好。”

无止峰上的这些弟子俱都是天人之姿,各有特点,云忘看着他们,觉得自己好似踏入了仙界,格外不真实。

二师兄云城朝他温润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件青笛,“今日小师弟来的突然,我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就送小师弟一支青笛,无事可吹吹笛子,有事也可挡些攻击。”

云忘收了笛子,“谢谢二师兄。”

“除了我们三位,”云城接着道,“你还有一位四师兄。”

四师兄?

云忘疑惑地看向师父,是否是刚刚师父提过的云舒师兄?

凌清真人这才想起云舒还在病中,他沉声问:“是什么病,云城难道也治不好?”

“治好了,师父。”

远远传来一道清冷声音,裴云舒身着一身白衣,御剑至了大殿之外。

云忘不由自主朝殿门走去,就见裴云舒翩然下了剑。

他的脸色仍然苍白,唇上却红得滴血,发冠一丝不苟,一路飞行却让颊边飘落几缕发丝,应当是病情折磨,让他的眼角绯红一片。

说是治好了,但看着却是病人之姿。

洁白衣衫划过地面,裴云舒瞥过门前云忘,抬步迈过他走进大殿。

香味飘然而去,云忘莫名其妙地抬起手,几缕黑色发丝从他手中划过。

“师父,”裴云舒抬起眼看向凌清真人,心神剧烈波动一下,又被他强行压下,“弟子没事。”

走的近了,师徒几人才知道他的唇色如何如此鲜红,只因上面已经被他自己被咬出了血。

凌清真人皱眉,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什么病,能把你折磨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