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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爱我(出书版)(30)

可是,没过几天,诡异的事情接连不断的发生。先是梁悦下班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尾随跟踪,然后就是她家的大门锁眼被人灌了玻璃胶,怎么都打不开,再然后就是严规的张阿姨早上被人莫名其妙的推倒在楼梯间里,一时间严规里人心惶惶,流言四起,韩离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方若雅听说以后,不放心梁悦自己在家,勒令她搬过来和他们同住,可是梁悦以寂寞女人看不得人家甜蜜恩爱同居为由笑着拒绝。拒绝归拒绝,她还是找个人不知鬼不觉地时候悄悄搬家了,就在原来租房子的附近先找了一个三层的公寓,准备好歹将就到案子结束再说。

“听说是上面去查老凌子那个矿引起的。因为受到讨薪的事儿牵连,那个矿被安全局和劳动局几大局联手给关了,他那个合伙人钱都砸里了,死活要废了他,没地方躲的他只好往北京跑,所以倒霉的你就是他泄愤的目标了。”韩离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敲击车窗,轻描淡写的说。

梁悦叹气,无可奈何。想提防亡命之徒确实难了点,所以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吧,那个人最多就是想泄泄愤而已,在堂堂首都他还敢拿她怎么样不成?

“管闲事惹祸了吧?咱们这些人拿钱办事都是冷面无情,你要当天使也要看自己长没长俩翅膀,现在人家找你一拿一个准。你没翅膀怎么逃?”韩离瞥她不说话,又损她一句。

“逼急了我报警还不成嘛,老板?”梁悦看他没完没了,只好赶紧认错。

“报警?嫌严规关门还不够快怎么的?报警以后缠上三月俩月的完事不了,大家一起砸脖子等饿死?”韩离一把把领带扯掉,讥讽道。

梁悦看车外面的环路隔离带,蔷薇花风中摇曳,风清日丽下心情却不好,这就是充当好人的报应吗?她最后无奈的问:“那怎么办?难道真坐以待毙?”

“女超人你没办法了?早知道结果就不该……”韩离话说到一半嘴角突然一沉,左脚咣咣踹了两下,泄气的往后一靠:“妈的。”

她从没看见自诩精英的韩离如此失态过,忙问:“怎么了?”

“刹车被人做手脚了!”他咬着牙说,随后告诉梁悦:“你帮我看着点前面的车,把着点方向盘,我蹲下去看看。”说罢他弯腰看脚下的刹车。

梁悦用力咽口水,眼睛瞪大负责瞭望。说实话,她还真没想过自己是这样的死法,车祸?那可是支离破碎的。

几秒钟后他从下面抬头,脸色发灰:“刹车彻底失灵了。估计咱们要么撞别人,要么就别人撞死咱们。”

“有第三条路吗?”梁悦喃喃的问。

韩离冷笑一下,不说话,脚下点点地面说:“有!”

他突然用力打转方向盘,车在右行辅路上划出大半个弯,直冲冲的奔旁边的一个隔离栏杆上撞,咣当一声,梁悦觉得自己的颈椎从头碎到尾,每个骨缝都嘎嘣嘣直响,脑子更一阵昏迷,朦胧一片。

栏杆被车拖出十几米后撞在两边的废旧平房里,死死拖出车前进的力度,晃悠了半天才硬生生的停下来。

梁悦想,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下次再也不管闲事了。

韩离勉强从包里拿出来手机,就按了四个键。

那边接通以后,他用非常虚弱的声音说:“我报警,在花园东路路口我的车撞民房子里了,有人蓄意谋杀。”

梁悦听到他报警,把眼睛闭上之前微微一笑,这下可不是五百块的事了,谋杀韩离,他还不弄死那丫的?

严规律师事务所终于出名了,替民工讨薪遭到恶意报复,目前受伤的两名律师仍带病工作,坚持要把最后一分钱交到农民工兄弟手上。

报纸上虽然只是很细很长的一条,但是梁悦还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那叫一个美。

那天的事最后出动了救护车,警车,几种颜色的灯光照耀下,梁悦笑的很含蓄。她一辈子都没这么备受瞩目过,尤其知道她就是那个律师之一后,她的房东死活要免去一个月房租,还视死如归的说要帮她站岗,一同为农民工兄弟做点事儿。虽然他们家就住对面,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是看房东那个瘦小的体格还不如梁悦彪悍呢,所以,她笑呵呵的拒绝了。

事情算是转机吧?毕竟一切在向好的一面前进,估计老凌子的通缉令也下了,那个人很快就逍遥不了多久,而且借这个机会,韩离也把方若雅吃干抹净了,听说订婚戒指也在强制下套上了,一连阴谋得逞的韩离说:“这叫夫妻情趣。”

当他笑眯眯说方若雅的时候,梁悦就会很想钟磊,特别特别的想。因为他的工作和她时间正好颠倒,她很少打电话给他,更不可能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以他那种冲动的个性,一定会工作不保,偷着跑回来。

于是她只能在晚上紧紧抱着他的衬衫睡觉。

谁能不怕,如果不怕,她就没有必要把小匕首放在枕头下面了。即使是怕她也必须要做到若无其事,在他偶尔打来的电话里跟他半夜聊天,因为她知道,还有一年半而已,他就会回来陪自己。

想归想,日子还得过,刚下班的她拎着一口袋的菜走到家门口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她把菜交到左手上,用下巴夹住手机,右手掏钥匙开门,电话里面的声音很慈祥,就像是梁悦大学里某个教授,斯文而有理:“请问是梁律师吗?”

“嗯,我是,请问您是?”梁悦皱眉翻手袋,钥匙哪去了?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想跟你说一声,有些东西该放手就放手,如果不放就要想到后果!”那个人的声音还是很平和。

“例如?”梁悦的口气立即变冷。这些日子她和韩离也接过几个类似电话,无非是威胁和恐吓,韩离因此更加愤慨,直接把目前的事件上升到律师界的尊严问题。讨薪不讨薪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连法律工作者都没有安全感,普通老百姓怎么办?他们总共为此报案四次,每次他都能把警察同志弄地脑袋发疼,拿他没办法。

“有些东西,老凌子和开发商之间就可以解决,有些事情是开发商和上面的人解决,还有一些事情是上面之间的解决,你觉得你能起诉到第几层呢?如果你还有命起诉的话?”

“我们不会让他落网,也自然不会让你活着,如果我手上的资料没错的话,你是来自东北吧?父亲是建筑公司的经理?母亲退休在家?她喜欢早上六点去早市?哟,你还有一个男朋友在美国?作投行可以赚很多钱吧?如果工作没了,家里又出了问题,你估计他最快几天能回到北京救你呢?”

梁悦最后终于听不下去,扬起手来吧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混蛋!她在心里暗骂。

有些松散的手机转了几圈,明晃晃的嘲笑她的无知,故意恶心她,让她想抓过话筒痛骂那个王八蛋。

后来,韩离跟她说,他也接到了电话。他们俩在车上无力的各自靠在车窗玻璃上发愁,夜晚明晃晃的车灯柱一个结一个的从他们脸上闪过,无声让人窒息,于是,韩离说:“官司打不打随你,反正我要打,当了这么多年斯文流氓,咱不能白当。明天我就再去公安局报案,我倒要看看抓住老凌子以后能牵出什么大鱼来”

梁悦揉着额头看来来往往的车辆,一阵阵打寒颤:“那小雅公司那边怎么办?你不怕他们整垮她?”

韩离在她提及方若雅时,笑的温暖祥和,那是一种超脱后的恋恋不舍,说: “有一种爱,是放手。”

“臭词滥用。”梁悦鼻子发酸,牙齿咬着自己的手指唾骂。

韩离也许算不上是个君子,但是他会牺牲自己成全爱人,那钟磊呢?她能做到放手吗?

放不放手不是她说了算,但是找不着麻烦是那群人说了算。

所以梁悦睡觉时候突然听到大门发出异常声响,她骤惊,跃身而起,趴在门镜上窥视,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门口上下找什么东西,她冷不丁的大吼一声:“你们想干什么?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可惜震慑力不强,那群人自带的工具很全,不理会她的威胁,上下一起摆弄,不一会她就闻到乙炔的刺鼻气味。

学电气的她知道他们正在焊门,赶紧给邻居打电话,那个要保护他的邻居居 然在探头看看,发现来者不善后,立刻把自家大门关的死死的。

无助的梁悦不能报警,因为她怕逼急了对方就会拿她的父母和钟磊下手,眼看着门板上的缝隙被焊死,刺鼻的气味已经扑到屋子里,不停咳嗽的她只好爬到阳台窗户上换气,看看下面的防护网呈四十五度向下倾斜,就是想爬下去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是玩蜘蛛侠呢?还是玩泰坦尼克号?可是,无论玩哪样她的腿都恐惧到发抖。

脸朝下基本上就变成馅饼了,脸朝上基本上就死定了,那,到底是朝哪儿呢?

她翻了一下手机,准备找个专业人士问问,随便翻个名字按过去,才发现是郑曦则的名字,那是她第一次到中天前从韩离那儿拿到的号码,以前没打过,但是存在手机里已经好久了。

这不是找骂吗?她暗自后悔,准备把电话挂断,但那边已经响起低沉的声音:“你好,我是郑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