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看徐特助一眼,徐特助解释:“我们刚好碰上了总经理。”
“……”段渊在他身边坐下,肃声问:“他做什么?”
站在一旁的徐助大致解释了几句来龙去脉,段渊听后没说什么,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面色沉静如常,不过是漆黑如墨的眸色暗沉了几分。
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点着桌面,明知道陆斯扬折腾人的能耐,还是随口问了句:“你有没有事?”
陆斯扬轻蔑一笑:“就他?”邀功似的补充道:“本少爷警告他了,他以后要是再找你麻烦,我就搞他。”
段渊一愣,嘴角掀起,从善如流:“谢谢陆少罩我。”
“嗯哼。”陆斯对着他扬了扬下巴,像只骄傲的猫。
段渊看向徐特助,徐助大致解释了几句。
“怎么一直看着我?”陆斯扬从开门那一刻就一直看着他的脸,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
陆斯扬目光松懈下来,移开视线:“你戴眼镜挺好看的。”
段渊轻度近视,平时基本不戴。
一副金丝边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配他今日的白衬,掩去了几分往常的年少深沉,显得斯文又清贵。
段渊嘴边泛开一丝极淡的笑意:“喜欢我戴眼镜?”
陆斯扬往后一仰:“……”
这是什么鬼问题。
段渊把他拉到平时休息放松的房间,两个空间是互通的:“我还要一会儿,换了新的游戏软卡和手柄,你先玩着。”
“咦,你又升级了?'”陆斯扬很感兴趣地拿起刚上市的新手柄细细打量,“上次的攻略我还没玩熟。”
段渊:“没关系,你先试试这个,玩熟了教我。”
游戏面前,陆斯扬无意识乖巧,摆摆手:“好,你忙你的吧。”
段渊看着他线条柔和的侧脸,专注的神情,眼眸暗了一瞬。
第7章 再说一遍
天色渐渐暗下来,瓦蓝色穹顶之下,安城华灯初上。
CBD区高楼灯光如繁星,高空夜风猎猎作响,被挡在厚实坚固的落地窗外,办公室的照明灯没有开完,只有段渊桌上的台灯亮着。
陆斯扬本来就显小,盘腿坐在绵软厚重的地毯上,歪着头,神情认真又专著,手法利落漂亮,毛茸茸的黑发更显得乖巧,活脱脱一个上高中的游戏少年。
橙黄色的灯光静谧温暖,为他打了一层柔和的光圈,褪去了白天的尖锐和攻击性。
段渊批阅了一会儿文件就马上又下意识侧头看看,确认他是否还在。
小时候,他们常常一块儿写作业,准确地说他教陆斯扬写作业。
但越长大,他们不是一同出入宾筹交错的宴会就是灯红酒绿的夜场,这么静静呆在一块的时间,反而变得很少。
两个人在一处,各干各的,气氛安好地恍若梦境,段渊从未觉得过自己冷冰冰的办公室被这样填满过。
抬眼看过去,青年偶尔失手,输了游戏就烦躁地蓐毛,蹬腿,捶地板,揉揉眼睛咬牙切齿重新开局。
段渊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这样平静地看着,陆斯扬有时候感应到他浓烈深沉的视线,回望他,他就只好马上敛了神色,克制地收好那些汹涌的呼之欲出的情感。
太远,看不清楚表情,只有那颗黑曜石耳钉在昏黄的灯光中闪耀得像星星一样。
陆斯扬拿着游戏手柄,愣着呆呆地一动不动,歪头看他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抿了抿有点干燥的唇,然后又转回头去继续玩儿。
不大的空间,两个人遥遥望着,谁也不说什么。
段渊让徐特助把牛奶温好送进来,陆斯扬的胃病不轻不重,他不太让他喝咖啡和茶。
端到陆斯扬身边,等他打完手上这一局,递给他:“眼睛不要了?”
陆斯扬不爱听人说教,“啧”了一声,他早就玩渴了,舍不得放下手柄,就着段渊的手大口含了一口,仿佛一只饮水的小动物。
段渊凝视着他乌黑蓬松的发顶,不动声色地将杯子放低几分,陆斯扬就不得不凑得更近,腰弯得更低。
腰际线条突显,颈部纤细白皙得恨不得让人伸出手去一把圈住,青年再抬起头时,泛着水光的唇边蹭了一圈乳白,口齿不清道:“你最近好辛苦啊。”
联想到下午那一出,他不禁猜测是不是段奇又给他下了绊子。
段渊从来不会跟他说半句段家的事情,但他冥冥之中就是有种感觉,所有人都在逼段渊。
段家的老头子愈发掌控不了他,明里暗里帮衬着段奇搞制衡那一套。
段母是情人上位的续弦,能倚仗的自然也只有这个唯一的儿子,为了和原配留下来的大少大小姐争权夺势,这些年少不得帮段渊张罗一个后台硬的岳家增加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