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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电影人(318)

“……”谢兰生说,“你自己当受益人不好吗?”

莘野翻翻那沓东西:“我想,我要哪天出事了呢?比如,仇家上门,被‘失踪’了。”他说着望望谢兰生,笑,“当然,我会规矩,也会小心,我刚说的可能很小,几乎没有,约等于零。只是,你的事儿我会多想,我想多少都是少了。这样,万一发生极端状况,你也有钱自己拍片儿,用不着低声下气,也用不着受人委屈。”

“莘野……”

“行了,”莘野想把抽屉关上,“就想说这么个事儿。”

“嗯……”谢兰生记在心里。

莘野关上抽屉以前,谢兰生因为眼睛尖,突然发现抽屉里边还有一个金属盒子,于是随口问:“那是什么?那个盒子。”金属柜子,金属盒子,家里着火都烧不着它。

莘野顺着谢兰生的目光望望,没回答。

“???”莘野竟然没吱声儿,兰生这回真好奇了,不过,想了想,他还是说,“公司机密吗?那我不问了。”

“没,不是。”莘野拿出金属盒子,目光似乎有些怀念,“你要想看……我当然不会拒绝。”

“???”

莘野打开手里盒子,谢兰生的脖子一抻,愣住了,他完全不懂,只觉得里面东西一个比一个莫名其妙。

比如,里面有一截烟蒂,被人抽剩下的。

还有一个细玻璃管,里面装着一些砂石。

还有一个小透明袋,里面则是一根黑发。它已经被缠起来了,还被细线小心系着。

因为过于莫名其妙,谢兰生反而瞧的很细。

直到后来他看到了他认识的两样东西。

一个是拍《生根》那年他用过的劣质口红,一个是在都灵的时候他送莘野的邀请函。

谢兰生的心里掀起惊天骇浪,他过于震撼,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对,全部跟你有些关系。”莘野确认了谢兰生的猜测,他右手捏起那管砂石,“这是91年拍《生根》时你用来磨我手心的砂。电影有个手部特写,你当时说我手太细,于是,用砂土一点点磨我的手指以及手掌。第一次碰你的手,我把‘介质’留下来了。”

“莘野……”

“这个,”莘野又捏起那根黑发,“在去都灵的飞机上你靠我的肩膀睡觉,掉落了一根头发,我之后也留下来了。”

谢兰生:“……”

“还有这个,邀请函,你第一次一笔笔写我的名字,写‘TO:莘野’。对了,当时那个黄桃罐头就在这个柜子下面,你第一次送的东西我也保存到了今天。”

谢兰生舔舔嘴唇,拾起口红,帮对方回忆:“我当时用这支口红给你印了好多唇印,对吧?”

“嗯。虽然是因为电影,可我毕竟碰到唇了 。”

“那,”谢兰生又伸手指指,“角落那个烟屁股呢?我想想——”

不行,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莘野轻轻笑了声儿:“那天,因为要用池中鹤剩的药水冲印片子,你感觉到有些委屈,在路上抽了根烟。你刚抽完公交就来了,你叫我帮你扔掉它。”

“你……”谢兰生是真震惊了,“你还留着它干吗???不,不对……”这时谢兰生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你……你不会还接着抽了?!我一般会留更长的一截,不会吸到这个程度。”

“嗯。”莘野抬眸,眼神很深,从眼尾处看谢兰生,“没忍住。忍不住。”

“…………”第一次间接接吻吗?

谢兰生没感到变态,他只觉得心疼。他郑重地站到抽屉前,一样一样地看了过去,最后发现,莘野的这个习惯一直到1996年2月他们两个在一起时才终止。在那以后,他自己跟莘野之间有意义的东西可以被光明正大地保存了,莘野不需要再偷偷摸摸,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看到。

谢兰生转过身来,把自己的唇送上去。

一开始,是一下下轻轻地啄,不过很快,就变成了粘湿地吻。

他们两个一边吻,一边蹭,过了会儿,谢兰生的眼尾泛红,问莘野:“去洗澡?”

莘野勾唇:“好。”

一刻钟后,谢兰生围着浴巾走回主卧旁的衣帽间,见莘野正盖上盒子、推上抽屉,关好柜门。

见人过来,莘野再次把谢兰生按在柜子上,掐着腰,又给了个炙热的吻。

谢兰生再次动心了。

一吻结束,莘野抵着兰生的额头,嗓音暗哑地问:“兰生,今天……自己……给我看看,行不行?”

“……”谢兰生此时正靠着柜子,心里还温温热热,他望着对方模糊的眼睛,喉咙里忍不住道:“……啊。”

听谢兰生应了,莘野当即不再废话,把谢兰生打横抱起。不过,他却并未转进主卧,而是一圈圈走下楼,把谢兰生放在一楼小餐厅的桌子上,怕谢兰生会觉得硌还先铺了一个垫子,说:“在这儿。做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