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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电影人(317)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莘野,他那一年说不定会……同样,如果没有莘野,他熬不过那个瓶颈,可能也庸庸碌碌,痛苦、挣扎,寻求灵感,跟李贤一模一样。

不过,不同的是,他绝不会去吸毒的。他知道有很多导演在用这个开发想象,可谢兰生始终认为,好的电影需要导演倾注最大的智慧,而这只有在一个人清醒的时候才能做到。李贤却信了别人说的。

莘野垂眸。

他比兰生高13厘米,可以见到对方发顶。于是他伸手,摸摸谢兰生的头发,一下一下轻柔地顺着,用鼻音挑出一个:“嗯?”

“莘野,”谢兰生用自己下巴上下地蹭对方的颈间:“我说没说过,谢谢你?”应该没说过。

“谢什么?”

兰生抬头,眼神清亮:“谢谢……1991到1995年的那四年,你没放弃我。”

“……”

“我很清楚这不容易。”他难以想象如果莘野放弃了他,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莘野没说话。

谢兰生又道:“否则,我这辈子体会不到像这样的一种感情。而且,可能也跟李贤一样,在《白马》被批评以后束手缚脚不知所措。”如果没莘野,那其实他各方面与现在的他都会不同。莘野对他的影响,早已不光是体现在了生活上,还体现在了方方面面。

莘野垂着眼,没说话,只是捧起谢兰生脸,给了一个缠绵的吻。

接着,莘野说:“兰生,对你,坚持四年的确很难,可放弃更难。”

谢兰生则勾唇笑了,再把自己送上前去,末了,道:“等中国same-sex marriage也合法了……应该早晚会合法吧,我就去把咱们两个拍成一部纪录片,琐琐碎碎,漫无边际,当我最烂的一部片子。”

莘野也笑,说:“好。”

“那各时候影评人会说,啊,这部电影毫无重点,没有矛盾,没有冲突,很烂,可是感情无比充沛,能溢到屏幕外边。”

莘野想想,又说:“好。”

谢兰生见时间晚了,拉莘野去洗澡睡觉。

两个人在晚吻后莘野突然顿住了,他眼望着谢兰生那一边床头的床头柜。

“嗯?”

谢兰生也回头看看,了然了,道:“跟你学的,好不好看?”

之前,莘野在他那边床头摆了一排的相片框。美国人非常喜欢在床头、桌上摆家人照片,通常,是丈夫的、妻子的、儿子的、女儿的、狗的、猫的,小家庭的每个成员都有自己一个位置。

而莘野呢,摆了一排,里面有童年的谢兰生、小学的谢兰生、初中的谢兰生、高中的谢兰生、大学的谢兰生、拍《生根》时的谢兰生、拍《圆满》时的谢兰生、拍《星河》时的谢兰生、拍《一见钟情》时的谢兰生、拍……时的谢兰生、wedding上的谢兰生、拍“回归之作”的谢兰生,还有……

莘野说,他喜欢的每一个人,都是兰生,各个时期的兰生,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谢兰生,他没分出那么多份。

而谢兰生呢,最近几天管莘野的爸爸妈妈要了相片,也排出了一整排来,气势惊人,绝对没输。

第115章 《去岳阳》(六)

第二天, 谢兰生把《去岳阳》的分镜脚本发给“新未”, 而后就静静等待文远他们给反馈了。

因为正好是星期六, 莘野没去深蓝影业,他把兰生叫到三楼主卧旁边的衣帽间,在一排排Manolo Blahnik纹理的柜子当中拉开一个, 按了指纹,输入密码,拉开抽屉, 拿出一沓东西, 说:“兰生,我设了个离岸信托。”这个柜子夹层里头是非常坚硬的金属, 分好几层,相当于一个保险柜。

“……离岸信托?”

“嗯, 在新加坡。”莘野说,“这支离岸信托基金的受益人是‘谢兰生’, 委托人是我,管理人也是我,受托人是一家公司。”

谢兰生不懂:“???”

莘野又道:“今年以前, 证监要求A股公司‘股权结构必须清晰’, 任何一个大股东都不能创立信托基金,不过现在政策变了,只有第一股东还是不能创立信托基金,所以,我深蓝的那些股份无法装进这个东西, 但我的动产与不动产还有其他公司的股权,都在里头了。我因为是管理人可以实控信托资产。”

谢兰生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莘野解释了一下:“这相当于防火墙。一般人是为了避免离婚影响公司而设——通过信托,他的资产与婚姻就彻底隔离了,因为资产是公司的,大家只是‘受益人’而已。另外,这个也能免继承税。我创信托则是因为……开公司的风险太大,万一破产了、完蛋了,一不小心打点干净了,这部分钱不算资产,你还有个后路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