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独立电影人(247)

一日,一个没想到,男主角在某地撞见女主角的妈妈。可没想到, 一停妈妈疯疯癫癫, 精神状态明显不正常。抱着一些复杂心思,女主说了一些东西。原来,她是父母领养来的,不是亲生的。当年父亲下海经商出了点名赚了些钱,紧接着, 母亲发现父亲不忠,流产清宫从此不孕,而父亲呢,双膝跪下,指天发誓回归家庭过好日子,并且,为了赎罪,他领养了一个孩子,就是自己。母亲非常开心、雀跃,把全部爱给了自己,然而好景并没多长,她14岁时,因为一件事,父亲去世,母亲疯了。

见路一停并不想讲,男主刘牧也没追问,只是心疼,只是对她好,而女主角在这些后对男主角更依赖了,睡不着时会在夜里反反复复看短消息,对她好的短消息,心疼她的短消息。

兰生耐心教孙芊芊,让她演出心理变化。

…………

在场次上,谢兰生很照顾众人。电影日场有日场的执行导演和其他人,夜场有夜场执行导演及主创们,谢兰生也尽量不让某个演员连轴儿转——假如某人要拍日场,就不让他再拍夜场,如果此人要拍夜场,就不用他报到日场。

就谢兰生不能休息。

他担心政策有变化,《一见钟情》会不过审,于是天天在赶进度,争取可以早日拍完。他太清楚这些东西了,1990年,他参与的首部片子就突然间不能上了,是《财运亨通》。他不放心完全交给他请来的执行导演,于是,每天下午5点,下了日场的兰生都会在片场眯一小时,而后揣上盒饭去赶夜场,全收工了再回酒店,从凌晨的四点半到七点半睡三个小时,再爬起来去盯日场。

很累,很困,可他咬牙挺着。

为了拍片他总不要命。

他爱电影。从进北电那天算起,他为电影疯狂整整二十年了,这疯狂可能持续一生。他对他的每部作品都付出了许多爱,无穷无尽的爱。

——出于“拍摄分为日场夜场”这个特殊状况,电影开拍两星期后,对谢兰生很了解的莘野没忍住,去探班了。

莘野没跟谢兰生说,下飞机后直奔片场。

他要看看,他的宝贝照没照顾好他自己。

因为白天还有工作,莘野晚上才到长沙,只能去夜场。

谢兰生是那样显眼。他身披着呢子大衣,插着两只胳膊,在片场边盯着拍摄,周身气质是独一份。他喊“action”,或喊“cut”,他点头,说“OK,是我要的感觉”,或摇头,说“咱们再试一遍看看”,而后把演员们叫去讲戏,执行导演则是坐在监视器后一动不动。谢兰生从来不说一个演员好或不好,一段戏完美或不完美,因为他始终认为这些东西是主观的,他只会说是他要的感觉、不是他要的感觉。

莘野没打扰谢兰生,而是有些着迷地看。

这一看,就是四个小时。

一直拍到四点收工谢兰生才发现莘野。

“莘总!”他有一些诧异,又有一些开心,几步走到莘野面前,下巴微扬,问莘野:“嗨,几点到的?”

“一点。”

“那,四个小时了?”

“嗯,”莘野实在有些心疼,“每天六点打完电话……你都一直干到这点儿?”他明明说一两点就离开片场回酒店的。

“还好还好,”谢兰生抠抠额头,知道莘野是骗不了的,“每天能睡四个小时……甚至四个半,足够了,我不需要太多睡眠。”

莘野知道他劝不动,也只能轻轻叹气,问:“那现在能回酒店了吗?”

“可以的,”谢兰生点头,“片场留给他们收拾,我不管。”

“那走吧。”

打车回到下榻宾馆,见谢兰生已经困到闭起眼睛、走路打晃,莘野心疼,也无奈,在大门口伏下身子,说:“上来,我先背着你回房间,你睡会儿,几分钟也好。”这酒店的院子很大,走廊也长。

谢兰生摇头,睁不开眼,努力抬额,终于把眼睛扒出一条缝儿来:“不用……别被别人认出你来。”莘野演过一些片子,很多的人都知道他。

“无所谓,我早就不当演员了。”莘野说,“你用帽子遮着头脸。再说,现在凌晨四点半,哪儿有人还在闲晃。”

谢兰生实在是困,想想,笑了,说:“也行。”他把房卡交给对方,又趴伏到莘野背上,把风衣的帽子一拉。莘野的头略略一歪,谢兰生的额搭上去。

莘野一步一步,一起一伏,十分有节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兰生还不到10秒就彻底睡死过去了。他只觉得,自己像在海浪正中,上上下下,温柔的水包裹着他,又深沉,又宽广。额头枕着自己爱人柔软而又温暖的肩膀,他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