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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电影人(118)

男人看看,没说话。

华国光说:“嚯,这屋儿……还有新鲜氧气了吗,都是他的二氧化碳……还有他的烟。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然而华国光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要打开窗时,来面谈的这位影帝却是两个大步过来,侧对着窗,一把把窗又推上了。

华国光:“???”

莘野右手骨节分明,按着窗子,说:“不……别开窗。”

华国光:“啊???”

“别通风。”

华国光:“哦……”

这位影帝是担心冷?也对,北京现在十月份了,有点凉。听说莘野是加州的,不太抗冻也正常。

他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只得说:“您要怕冷那就不开,但这味儿太呛人了。谢导好像一个星期都没怎么开过窗了,最好还是通通风。”

“没事儿。”

“那好吧,”华国光也不管他了,“那您在这先等会儿,谢导马上就上来了。你们两个可以针对‘郎英’一角探讨探讨。”

“行,麻烦了。”

在华国光离开以后,莘野让他把门带上,自己一人等谢兰生,心脏不断撞击胸腔。

四年了。

莘野双手撑着窗台,垂着头,轻轻阖上眼睛。

满室都是他的气息。环绕着他、包裹着他,莘野全身微微战栗。

作者有话要说:莘野:呜呜呜呜,老婆味儿,QAQ。

晚了晚了,抱歉。

没有说盗版好的意思(求生欲很强)。

第40章 《圆满》(四)

8点整时,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华国光去接起电话, 发现竟然是谢兰生。

“喂, 国光,”谢兰生问,“第一个人已经到了吗?”

华国光答:“刚才到了。”

谢兰生笑了:“我吃完了才想起来, 我走之前忘开窗了,有味儿,在那面谈不太礼貌, 会让别人也跟着抽烟, 哎,我这脑子。而且想想, 好像也太中规中矩了,无聊。”

华国光问:“那?”

“咱们改在公园谈吧。”谢兰生说, “就咱后头那破公园儿……我现已经在里边了。你们俩从东门进来,走银杏大道, 过水榭,到湖心岛的‘爱晚亭’,咱们在这谈《圆满》吧。”

华国光说:“您……”

无语, 华国光想, 这个谢导还真讨厌“中规中矩”,也真喜欢“美”。

“今天是工作日,还是一大早,湖心岛上空空荡荡的。”谢兰生又道,“华国光, 你不是说这个人选非常适合演‘郎英’吗?那就定在‘爱晚亭’谈吧,风景好,能畅所欲言,10点看看破公园儿人多人少,要是人少,咱可以把二号演员也带过来在这边聊。等烟味儿完全散了,再让后面的去工作室。”

“好吧……那我们这就出发了。”华国光想,幸亏他给头两个人都预留了两个小时,要不然不够折腾的。

“行,别忘记了是爱晚亭。跟男演员好好说说,先道歉。”

“行行行,知道了。”

谢兰生又最后嘱咐:“把剧本儿也带过来。”

“知道了!”

撂下电话,华国光跟莘大影帝讲了谢导的主意,挺不好意思,说:“谢导也是临时起意,想在那边好好谈谈,激发灵感。”他跟兰生是好朋友,但对别人十分客气。

“没事,”莘野颔首,“走吧。”

“走走走。”华国光把风衣拿上,把大门锁了,带莘野去“破公园儿”。

其实,他们后头的破公园儿根本不是破公园儿,而是“陶然亭公园”,在太平街上,其中最大的陶然亭更是中国四大名亭之一,与醉翁亭等等齐名,康熙年间就兴建了,大匾额是齐白石写的。

这还是个约会圣地,北京有句顺口溜叫“要想成,陶然亭,要想散,紫竹院”。

两个人从东门进去,入眼便是银杏大道。

此时已经进入10月,而且由于剧烈降温银杏已经开始泛黄。四分之三还是绿的,四分之一变成黄的,有些叶子飘落在地,透着秋意。

不知是否是错觉,华国光总依稀觉得,莘野走路步子极大,仿佛已经等不及了。

一路穿过银杏大道,穿过水榭,走过拱桥,华国光和莘野二人终于来到了湖心岛,爱晚亭。

谢兰生却没在里边。华国光又有些纳闷:“嗯?谢导呢?他又跑到哪儿去了啊……那个,我去找找,您先在这等一等啊。”华国光也是北京人,对谁都用“您”。

莘野点头,走到亭前的湖水边,望向远处,让湖光山色来压抑悸动。

蓝的水,黄的叶子,绿的草,红的亭子,不似等闲山水。

莘野从来都不知道,眷恋、思念、深爱,这些东西,要离别的巨大苦楚去滋养和去孕育。它们仿佛野生的草,在被烈火焚烧过后反而更加疯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