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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我的左手边/你是大樱桃吗(34)

又抓住我的胳膊:“陶滢你怎么尽干些对不起戏剧系的事?”

她都快哭了:“我不管啦,你们都去做好人,只有我帮你们出气,还要做恶人。”

她“啪啪”地甩着课本,我忍不住冲她的背影笑。我伸手拉拉她的胳膊,她却使劲地僵持着,不肯转身过来。我再使劲拉,她终于回过头,眼睛里有小孩子撒娇一样的不服气、不甘心,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谢谢你,林卡。”我是真心实意说这句话的。

“谢有什么用,我还是要唱黑脸。”林卡的语气仍然很别扭。

“谢谢你帮我出气,谢谢你总是支持我。”

“可是以后再看见夏薇薇怎么办啊!”林卡的五官都快要皱到一起了。

“打招呼,说你好啊。”我看着她。

“我做不到。”她瞪着我,斩钉截铁。

“其实我也只能做到这些。”我耸耸肩,轻轻叹口气。

“我以为你们快要变成闺中密友了。”林卡似乎终于松口气,肩膀也松弛下来,只不过口气还是郁郁的。我忍不住想笑:很多时候林卡真的就像小孩子呢。

想了想,我答:“怎么可能呢,毕竟打闹了那么多年。”

何况——直到今天,我们之间仍有许多结没有解开。

可是,我相信再多的结也终究会解开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一种智力玩具:小巧的钩与环,勾连在一起,银白的,轻巧便捷。

据说聪明人可以将所有的结都打开,然而实际上,打开那些结的人有许多并没有用太多的智慧和技巧,更多打开环的人用的不过是耐心——耐心地相信所有的结都不是死结,耐心地相信所有的结都终能打开。于是反复尝试,直到解开一个又一个的结。

也包括人心上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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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对不住大伙了,最近年末,忙得乱七八糟,总忘更新。

《十年花开》的另一个结尾正在写,貌似还不错的样子,呵呵,虽然不是很顺利,但希望能如期完工。

目前还没想好最后选哪个结尾,但是如果选中了第二个,前面的情节说不定也要跟着改,工程满大捏,怵头中……呵呵

看电视上说最近南方天气不好,南方的朋友们要注意保暖啊~~~哦,我只知道乐宝贝住在南方

17-2

转年九月,是我梦想路上的一块里程碑——我终于进入考研冲刺阶段。

虽然报考中国传媒大学硕士研究生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个很偶然的决定,却仍然要下很大的决心——跨省、跨校、跨专业,我就是传说中的“三跨”考生,不仅要学英语、政治,就连专业课都要从头学起。

不是不辛苦的。

每个不录节目的日子里我早晨6点30分便起床吃饭、听英语听力;8点踩着图书馆开门的吱嘎声去找座位,背英语单词到12点;午饭在12点30分结束,继续回图书馆做阅读理解,一直到下午5点,去餐厅吃晚饭;5点30分吃完晚饭,开始复习考研政治,10点图书馆锁门,我回寝室继续复习专业课到凌晨1点,睡觉……如此往复,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条橡皮筋,马上就要绷断。

寒冷的冬天里,六点半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我怕吵醒室友,只能小心翼翼端着洗漱用品到公共洗手间洗漱。走廊里没有暖气,刺骨的冰冷一下子就鼓透我的衣裳,似乎要把我冻成硬硬的一小块。冷空气打在皮肤上,想不清醒都不行。

睡眠严重不足的后果是每次上节目时我都要用厚厚的粉底压住眼袋与黑眼圈,皮肤粗糙喑哑,整个人疲乏得要死,却仍然要在摄像机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出现。当那些温暖的笑容与明亮的眼神出现在电视屏幕里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我的呼吸都因为疲惫而变得越来越迟缓。

如果我不做这一行,或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电视屏幕里的主持人与现实生活中的主持人,往往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似乎又回想起我的高三——我为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梦想而拼尽全力的时候,我不过是落水的丑小鸭,期待着可以到阳光丰沛的草地上晾干自己湿漉漉的羽毛,那时候我怎么可能想象到,有朝一日我会为自己更加高远的理想而付出更加艰辛的努力,而且是更加奋不顾身、拼死拼活的那一种?

原来,我们谁都不比谁差多少:因为未来充满未知,所以只要生命没有走到终点,一切都不能盖棺定论,毕竟谁都不知道未来会遇见什么,而自己会发生怎样的改变。

或许也是因为压力太大的缘故,复习考研的日子里我总是生病,从肠胃炎到感冒发烧角膜炎轮了一个遍。我对林卡诉苦:考研果然是个系统工程,参加辅导班1000元,去北京联系导师往返路费2000元,购买各种考研参考书2000元,平均每个月生病一次医药费共计1500元……我都快倾家荡产了!

林卡同情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又探头看看我正在恶狠狠盯着的《考研阅读理解1800篇》,吐吐舌头,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话音未落就被我用抱枕直接揍出门去。

再后来连妈妈都打电话来嘱咐:“滢滢,如果太辛苦就放弃好了。其实你能有今天,妈妈已经很开心了。身体好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我在电话这边重重点头,可是都走到这会了,我怎么可能放弃?

我只是在心里一千次一万次地想:如果这次考不上就算了,我是真的没有勇气再来一次了,考一次研究生足够弄丢半条小命,再考一次的话,我迟早会英年早逝的!

这中间Adrian很是神通广大,托他在中国传媒的同学给我买了大堆的考研资料寄过来,还时常在QQ上留言,鼓励我要坚持下去:“Cherry你要知道,只有坚持才能胜利,以后你会发现,这个过程是你人生中难得的财富,毕竟这世界上没有真正从天而降的馅饼。”

安慰完我濒临崩溃的神经后,他会轮番给我介绍自己当年考研时的复习思路和答题技巧。漫漫长夜里,他真的就好像一个引路人,总是在我最撑不下去的时候递给我一把手杖。

直到1月18日。

那天下很大的雪,我在考场里答题的时候,一抬头,便看见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很快就在窗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那一刻我甚至有短暂的走神:不知道一向爱玩的林卡是不是又在雪地里疯?

在我的周围,充满了笔尖和纸张碰撞时“刷刷”的摩擦声。

三小时后,我交卷走出考场,走出考场大楼的瞬间有雪花裹在寒风里扑面而来,清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打在我的脸颊上、耳朵上,一刀刀锋利地疼。可是我突然觉得空气特别清新,我仰起头,看灰蒙蒙的天空,似乎终于找到了“解脱”的感觉。

我站在考点大门外,最后回头看我奋战了整整两天的那个考场,深知我的命运到这里便要划上一个“暂停”的符号,此后,向哪里拐弯,谁也不知道。

三月,田佳佳来省城参加一场人才招聘会。她没怎么变,长发圆脸,伶俐而乖巧。笑的时候露出小小虎牙,眼睛眯成弯弯月牙。说话的声音清爽干脆,隔着一片人山人海,快乐地喊:“陶滢,陶滢!”

我快乐地冲她挥挥手,然后我们在火车站出站口紧紧拥抱。

那一刻,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我突然发现时光好像退回到四年前——我们仍然是十八岁的女孩子,在溢满阳光的教室里相视而笑。四年,奥运会开了一届,新生命诞生了无数,我和你的少年时代,却一去不复返。

那晚我请她去学校附近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馆子吃春卷,一边聊天一边吃得天昏地暗的。田佳佳举凡说话就不忘提“尹国栋说”,我一边很认真地卷春卷一边取笑她:“你不如出版一套尹氏语录。”

她嘻嘻笑着看我:“来之前我们吵架了,我说我如果找到这边的工作,他就得跟我来,如果不来就分手!”

我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大小姐,你压根不需要吓唬他,你明知道你出现在哪里,他就会追随到哪里。”

田佳佳立即变得相当得意,不过也就三两秒的功夫,她立马就换了一副很忐忑的表情盯着我看,踌躇了很久才小声说:“我来这里之前,给张怿打过电话。”

我叹口气,其实她不说我也能猜到。

“他让我问你好。”她低下头,又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我。

“我很好。”我继续专心致志卷春卷。

可心里却有些郁郁的——“他让我问你好”,可是如何界定“好”的概念呢?身体很好,精神看起来也不错,做节目的时候依然自信坦诚地微笑,仍然是中年妇女心目中理想女儿的形象。这样算不算“好”呢?可是,你知道我的记忆什么时候会难过吗?

“那个,还有就是他说对不起。”田佳佳的语气愈发底气不足。

我抬头看她一眼:“为什么?”

“大概还是为了那件事吧。”田佳佳飞快地瞄我一眼,答。

“哪件?”我故作不知,然后又做恍然大悟状:“哦,很久了,让他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