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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靥(294)

兰儿脸涨红:“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赵枝枝站在车上,弯腰摸摸他的脑袋:“没错没错,兰儿说得很对,但我觉得照镜子作诗的事行不通,还是等晚上殿下回来,我多瞧瞧殿下那张脸吧。”

兰儿开心地点头,伸手扶她:“赵姬小心脚下。”

刚一落地,星奴跑过来:“方才南藤楼的刘宫使来找赵姬,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告知赵姬。”

赵枝枝一顿:“什么事?”

星奴:“她没说,已经回去了。”

赵枝枝松开兰儿搀扶的手,重新吩咐车夫赶车:“去南藤楼。”

星奴和小童们来不及跟上去,轺车已经远走。

数刻后,轺车在南藤楼停下,还没停稳,赵枝枝就急着跳下去了。

她直觉南藤楼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刘宫使才会来找她。

刘宫使从未来建章宫寻过她,这是第一次。

赵枝枝一入南藤楼庭院,便看到奴随们牵着手绕成一个圈,面上焦虑不已,嘴里念念有词。

她们在为谁祈愿。

这是奴隶们特有的祈愿方式,因为她们没有资格请巫者进行祝祷,亦不能进行良民的祷告。

她一来,她们做鸟兽状散开,匍匐伏地,向她行礼:“赵姬。”

赵枝枝:“你们方才在为谁祈愿?发生何事?”

奴随们颤颤巍巍,谁都不敢说话。她们怕自己的一句话,会害了别人的性命。

就算赵姬是她们见过最好的主人,她们也不敢乱说话。

赵枝枝:“别害怕,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

其中一个奴随大着胆子从人群中跪爬出来,抖着声音道:“是……是金子。”

赵枝枝心一下子提起来:“金子怎么了?”

说话的奴随摇摇头,只是说:“金子现在在刘宫使的居所,赵姬快去看看吧。”

赵枝枝跑起来。

刘宫使的居所就在南藤楼后面不起眼的平屋里,其中两间大室,供刘宫使一人居住。

刘宫使没有奴随,但她可以使唤奴随和宫人。

赵枝枝跑到平屋前,屋外站着一个奴随,见到赵枝枝来,立马跪地行礼:“赵姬,刘宫使正在大室等你。”

不等赵枝枝进去,刘宫使自己跑出来了。

刘宫使手上沾着血,血不多,但足以让赵枝枝面色苍白:“金子呢?”

刘宫使见到她,顿时松一口气:“金子在奴的大室里。”

赵枝枝盯着她沾血的手:“金子受罚了?”

刘宫使叹气:“她快生了。”

赵枝枝呆滞:“快……快生了?”

“是的,快生了。”刘宫使为她引路:“赵姬请随奴来。”

大室,炭火盆烧了四个,窗户紧闭,日光透不进来,唯有油灯点点,晃动光影。

室内中间的软席上,金子有气无力地躺在上头,双腿叉开,一动不动。

赵枝枝吓一跳,跑过去才发现,她身体虽然没动,但她嘴在动。

即便是临盆之际,金子仍然不忘吃小食。

她余光瞥见她,当即就要爬起来,刘宫使及时呵斥:“别动!躺好了!”

金子只好躺回去:“赵姬,奴奴生完之后再跪你。”

赵枝枝在她身边端坐下,“我不用你跪。”

金子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小食,嘻嘻笑两声。

赵枝枝心中五味俱陈,她看看金子的肚子,又看看金子憔悴狼狈的面容,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便又跌入无尽的担忧。

“这是怎么一回事?”赵枝枝指指她的肚子,“你何时怀上的孩子?”

金子:“奴不记得了。”

“你怀了孩子,为何不告诉我?”

“奴没有怀过孩子,这是第一回 ,奴也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金子委屈抚上肚子,沮丧道:“奴本来就胖,月事来得不多,奴以为自己是吃得太多,所以肚子才鼓起来。今日奴出了血,被刘宫使看到,刘宫使说奴怀了孩子,奴才知道自己怀了孩子。”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赵枝枝:“奴不该将肚子里的孩子带回来,赵姬会赶走奴吗?”

赵枝枝哽咽:“不会,我永远不会赶走你。”

金子高兴:“多谢赵姬,多谢赵姬。”

赵枝枝想起什么,急忙道:“医工呢?怎么不见医工?”

刘宫使出声:“奴不敢擅自为金子请医工,所以才去建章宫询问赵姬的意见,赵姬刚才不在,奴只好先将金子从南藤楼挪出来。按例,怀孕的奴随是不能入屋的,生的时候只能在屋外生,因为赵姬吩咐过奴照看金子,所以奴自作主张将金子挪至奴自己的居所。”

赵枝枝握住她的手:“谢谢。”

刘宫使:“赵姬要为金子请医工吗?”

赵枝枝:“当然要,烦请刘宫使跑一趟,速速将医工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