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4)

杨乔海看见前一秒还在捣鼓手机的人，后一秒就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一看就是有求于自己，杨乔海也不问，就等着他说。

万里见自己眼神传递了这么久也没得到回应，只好开口：“你待会有空吗？”

杨乔海挑眉：“看情况。”

万里见杨乔海等着他说完话在考虑的模样，咬咬牙说：“一看我都崴了脚，要自己蹦上车，到了地方要蹦下车，要从小区门口蹦到单元楼，然后还要蹦回家门口，你看这一路上充满了多少艰难险阻。”

杨乔海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主要就是我在路上还有另外一个小困难，”万里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距离，“大概就这么小。”

杨乔海哑然失笑，觉得万里还挺可爱，求人方式还挺特别，他伸出手比了个跟万里差不多的手势，说：“那这么小的困难是什么呢？”

“你能不能陪我去超市？”

“超市？”

第3章

“好处呢？”

万里"啊"了一声。

杨乔海继续问：“没有好处就想让人帮忙吗？”

“没想好……”万里诚实道，他根本没想到这茬，前面不是还很热心地拉他来医院吗？怎么这会开始要好处了？会不会送他来医院也要追加好处？但万里不敢问，怕本来没有被他问有了，他只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杨乔海答：“我也没想好。”

“那……”

杨乔海顺势而说：“那就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万里沉默了一下，他其实是想说那要不就算了，但杨乔海都说了，他只好问：“你什么时候能想到？”

杨乔海反问：“这个还有规定时间？”

“没有……那好吧。”万里犹犹豫豫地答应了。

“那走吧，去哪里买？”

“去我家附近。”万里拿出手机叫了车，他觉得医院附近的超市东西可能比较贵而且不一定能买齐，而且买完东西后回家方便点。

万里因为脚不方便，被杨乔海放在入口处的椅子上，双腿规规矩矩并在椅子前，撑着头思考杨乔海会叫他给什么好处？他能给什么好处？钱？还是当苦力？比如在他腿好之后当跑腿，在大课间的时候去小卖部买东西，操难道是要用收好处这个借口想把他收为小弟？

这个超市不算太大，杨乔海照着万里给他的清单在超市里逛了二十多分钟就出来了。

万里余光瞥见有人影，机警地抬起头，盯着杨乔海，等待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杨乔海不知道他的脑内活动，见他抬起头顺势就把购物袋递过去：“你看看有没有漏”。

杨乔海手机响了一声，拿起一看消息备注是杨风戍，神色带了点不耐烦。

买的东西不多，万里打开袋子一看就全看清了，对了对自己的备忘录以免漏了东西。对完转头打算给杨乔海说东西买齐了，却感觉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不敢说话了。

杨乔海见他的眼睛看向这边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声想要让他回神：“怎么不说话？”

这会儿杨乔海又和前面无异了，好似刚刚的不耐烦都是万里的错觉。

“东西没买错，可以回家了。”

“走吧，你家住哪？”杨乔海站起来，把手臂伸出来让万里扶着站起来。

“啊？”

杨乔海问：“这不是你家附近吗？”

见万里点头，杨乔海说：“那就顺路送你回去呗，反正都在你家附近了。”

万里扶着杨乔海的手臂站起来，想起刚刚他的表情，还是对他说：“你待会扶我到门口就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麻烦你啦，哦对了你待会把付款码给我扫一下，我把医药费和这些东西的钱给你。”

万里贴了膏药后情况好了一点，看起来没有原来那么肿，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他现在不需要蹦着走路，脚能够稍微触地，慢慢地走。不扶着走路也行，但是扶着总会好一点。

杨乔海闻言皱了皱眉，不同意道：“拎着东西怎么走？一个不稳脚又崴了，既然离你家不远就一起回去，又不差这一点路。”

“早点回家也是好的嘛，早几分钟也是早啊，你放学都这么久了，你家里人不担心的吗。”万里想着早点离开杨乔海，就能早点脱离因为自己欠下的债款而不安，虽然逃不了一世，但至少能逃这一时，说不定过几天杨乔海就忘了呢！

“我家里没人，有什么可担心的。”提到家里人，杨乔海的语气带了点不耐烦。

万里察觉出了杨乔海似乎又有点不太高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了他，不敢再反驳。虽然他觉得杨乔海应该不是那种随便出手打人的人，但还是有点担心哪句话惹恼他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