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老者微微起身，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身旁的安公公赶忙将他扶起，在他背后放了个软垫，靠在床榻边上。
“父皇，然儿嫁给悟铭本非两个孩子所愿。的确，那时之所以想将悟铭想方设法留于上京存于私心，毕竟悟铭她。。。。。。可众人却万万不存在再一次利用悟铭的想法。父皇，我们早已亏欠悟铭和然儿太多太多，如今，你要然儿不管利用何种方法使悟铭爱上然儿，早已非众人所愿，你这样做，到最后，伤害的不仅仅是两个孩子的幸福啊。”李逸神色有些悲伤的看了看低头沉静如水的女儿，心中不禁懊恼起自己，怪自己没有替这孩子考虑周全，保她幸福，既然过去父皇无法改变什么，那，然儿，如今的父皇，没说什么也要保全你今后的幸福。
“混账！什么时候轮到你对孤说教，你懂什么！咳咳咳！”老者微眯的双眼陡然睁开，声色俱厉的怒斥道，然则，也许气血不畅，竟严重的咳嗽起来。
“父皇！”
“太上皇！”
“咳咳咳！孤还死不了！逆子！这天下本来就是我李家的天下，你却如此优柔寡断，又要因儿女情长断送李家天下，你怎对的起李家列祖列宗！”老者有些气色不顺的怒斥李逸，脸上因愤怒泛起一片病态的潮红。转头，眼神犀利的盯着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上官顾晨。
“顾晨，你可记得你当年的誓言。”
。。。。。。
61
61、第 61 章 ...
“。。。。。。记得，我上官家无论用到怎样的手段，都将帮助李家夺得天下，而这时间的期限，便是李家坐怀天下之时。”上官顾晨直视着老者，语气平静的说道。
“好，好，好，顾晨，不要忘记你答应孤的誓言。”老者紧皱的皮肤露出一丝笑意。“呵呵呵，何况，如果悟铭那丫头爱上小然儿，那若以后，当她知道一切真相后，说不定，会因出于爱然儿而对你上官家不会有太多排斥。听说，悟铭那孩子一直身带寒冰毒，而唯一能够彻底医治的药物只有传说中的九蟾，幸运的是，无意间，孤得到了九蟾。。。。。。””老者眼中透着深意。
上官谨明的身体明显轻颤了一下，神色中有着激动的神情，而上官顾晨只是极为平静的看了老者一眼。老者似有掌握一切胜算地淡笑了一声，转头，老者的神色看不出是喜是怒的向李嫣然说道：
“小然儿，你可愿意。”
“。。。。。。然儿，愿意。”她平静的抬头，眼神淡淡的看着眼前不怒而威的老者。
“好！”老者淡笑地勾动嘴角的弧度。
那样的笑容似乎天下都将在他的鼓掌之间。
“然儿。”李逸沉痛的看着自己最疼惜的女儿，对不起，是父皇没有保住你。侧头，李逸望着老者病态的身体，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父皇，他是爱戴的，而然儿，也同时是他最宠溺的，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从小他便一直崇拜者父皇，父皇一生的夙愿便是一统天下，可如今，他的身体日况愈下，不知还能。。。。。。如果不是然儿怕自己左右为难，也许便不会答应。。。。。。
“还有，地图残骸要尽快找到，不能让其他窥视者逮到先机。”老者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是。”李嫣然漠然的低头说道。
雨依旧下个不停，而此刻，云霄殿内却只剩下两个人。
“没想到，你还活着。”清虚淡淡的看着床榻上的老者。
“呵呵，连孤都没有想到孤会活到今天。”老者低头冷笑。
“那时我在闭关，并不知你的状况，待出关时，才听到你已逝。。。。。。你。。。。。。你不是中了五绝散？”清虚不确定的是问道。
“呵呵，老天都不要孤死，那天孤只觉胃口不好，只吃了一点点，可！”老者说到此处，脸上突闪狰狞之色。“那个畜生！竟敢想毒死孤，孤的内功便因抵制此毒给废了！哼！虽说只服用少量的五绝散，但也使孤命悬一线，神智时好时坏，不得已，值得对外宣称孤已逝。”
“。。。。。。原来如此。”清虚轻轻点了点头，的确，在他未中毒之前，他的内力早已不在自己之下，世人皆以为自己与静空乃当时绝顶高手，却不知，早有三人的内力在自己之下，而眼前的老者，便是其中之一。似乎想到了什么，只见清虚眉头微皱，无奈的叹了口气：
“二十三年前已然做了对不起那孩子的事，为何到现在你还迟迟不放过那孩子。”
“哼！只要能得到这天下，何谓对何为错，要怪只怪她命里便由此定数，而孤只不过做了顺从天意的事而已！”老者冷哼出声。
“没想到，二十三年前的事，却造成今日的业果。。。。。。你。。。。。。好自为之。“清虚无奈的摇头叹息，转身，向外走去。
雨水沉沉坠落在青石板上，如繁花一世如雾相隔，雨中的云霄宫内，似乎久久都回荡着一阵疯癫嘶哑的笑声。
“哈哈哈，尔等岂知孤的志向。”
“愚不可及！”
“愚不可及！”
。。。。。。
风过处，衣袂飘飞，李嫣然有些神情恍惚的看着手中颜色变淡的樱花，紧抿的嘴唇处透着一股苍白无力，眼中的复杂之色渐渐浮现哀伤。
为何，冥冥之中让我遇到你，又为何，利用的人仍旧是你。。。。。。爹听到皇祖父的那席话后，的确默许的孤注一掷，至于皇祖父那句希望你爱上我后，在得知真相之时，不要记恨上官家，估计可能性也非常小的吧。。。。。。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你竟早已身中剧毒，爹的动摇，可想也是因为你的毒，可谁会有算到最后觉得结局。。。。。。
倘若你不曾救过辉儿；倘若新婚之夜你不曾温柔相待；倘若悬崖下你不曾舍身以救。。。。。。
是不是，你我便不会处于如此尴尬处境。。。。。。
为何利用之人是你。。。。。。
为何是你。。。。。。
茫然不知所措，坠落的，又是什么。。。。。。
李嫣然抬手，樱花随之由风飘飞远去，荡涤摇摆在寂寥的月空下，静静地像利刃划开黑夜的伤口，然后，消失殆尽。
原来一切早就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公主。”一声轻唤，撕裂了夜空，月色坠落，却发现，支离破碎。。。。。。
李嫣然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僵硬，片刻，她放柔身姿，缓缓转身。
视线相对，却不想，击碎一地樱花。
上官悟铭微抿着嘴辰，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止于齿间。
她在她的眼中，似乎看到了隐忍的苦楚，浓浓的像散不去的迷障，遮住了她，也染湿了自己。
“你怎么来了。”李嫣然神色柔和的看着上官悟铭，来不及遮住的忧伤无奈想用温柔散尽。
可却偏偏让那人看到那层挡不住的凄凉。。。。。。
上官悟铭向前几步，却最终停在离她半米的地方。她仰头，不看她的双眼，视线中眺望着下一刻似乎要撕破裂痕的弯月。
“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却不曾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是吗。”李嫣然微垂着眼，睫毛轻动。
62
62、第 62 章 ...
“你。。。。。。”她终究忍不住开口询问，只因她眼中那抹不开的却极力想隐藏的愁绪，“你可有心事？”开了口，却不知为何收不回口中的话，明知开口询问也得不到答案，可仍旧不死心的希望她能回答半分。
这样，也算是一种执迷不悟。。。。。。
明了，透了，这死心究竟是还不得。
李嫣然有些惊异的抬起头，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此刻眉头紧皱，神色虽然尴尬但眼中却有些探询的女子。
“。。。。。。没有。”最终化为一句叹息沉沉坠入心底，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这时怎能让你知晓。
你可知，你我早已被这天下算计进去，所以。。。。。。
对不起，原来说声对不起，竟如此之难。
“是吗，那是我多虑了。”点头，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但心中却不禁有一丝异样情绪，不明所以，层层的在身体深处蔓延，“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告辞。”想要急急离开，只因自己完全不适应自己多此一举的笨蛋举措，亦或是连自己都搞不懂的憋闷之感。
罢，罢，这夜已深，还是赶快回屋，以免着凉。
刚想转身，然，身后却忽然意外传来柔柔的呼唤。
“悟铭。”
身体陡然变得僵硬，只因她轻唤的挽留，抬头，眼中不解的神色一晃而过，已不是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但为何这次却意外的听出语意中的柔弱无奈，隐约间竟有一丝慌乱。
“你。。。。。。”李嫣然轻启朱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眉头轻皱，无奈之意藏于眼底。
“没什么。”最终她还是无法说出什么，微抿的嘴唇中透着道不明的忧意。
“是嘛。。。。。。“上官悟铭微低着头，喃喃轻声，淡淡的吸了一口气，”那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转身，衣摆飘动，将隐于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状，那种憋闷的感觉却无处喧。